刘国能身后的几名军官听秀才强调“屠狗辈”和“曾经为贼”,知道他是好言夸赞,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冷冷哼道:“我们不是为朝廷捐躯,只是为掌家效死而已。”
“好了!闯贼就在前面不远处,所有人都备好兵甲,准备死战吧!”
刘国能看大军行军过半,已经逐渐接近保店,知道闯贼就在前面不远处了。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开始排兵布阵、调遣兵力:“南岸的老李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探马回答道:“李将军已遵令行军,全军紧贴河岸往西走,绝不给流贼轻易渡河南向的机会。”
刘国能将马鞭一扬,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对亲军说道:“这股闯贼是由刘芳亮统率,他是我的老朋友了,亦是贼中一凶,非常辈可比。以刘芳亮的洞见眼光,我想他也不会干出敌前半渡的傻事来。”
亲兵夹马跟进,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准备,要攻还是要守?”
刘国能环顾河岸一圈,他收起长吁短叹以后,整个人气质骤然一变,仿佛一只机敏谨慎的猎豹般,目光狠辣,回答说:“河岸平坦空旷,利攻不利守,谁先进攻,抓住战局的主动权,谁的优势就更大!”
刘国能身后的亲兵们不像他一样斗志满满,全都忧心满面:“我们兵力少于流贼,主动进攻的话,一旦陷于贼阵,恐怕就很难再溃围而出了。”
刘国能摇摇头,他指着河流南岸说道:“李万庆在南岸策应,刘芳亮不是一个蛮干之人,一定会分兵戒备,我们兵力上的劣势并不大。何况流贼虽然攻破洛阳,甲兵器械为之一新,但是比之官军铳炮、盔甲之整然,一定还有不足。我们发挥甲兵坚利的优势,以堂堂之阵应敌,只要不中埋伏,一定能够斩获大胜。”
诸将相顾回眸,见到众人全是士气不高,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隐隐然升起强烈的不安感。可是刘国能素来抚军甚严,大家又都敬佩他的为人,即便赴汤蹈火也不要一条道走到黑,事到如今,还怕什么呢?
所有人一起点了点头,抱拳答道:“愿为掌盘先锋效死!”
刘国能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流,心中满是惆怅,他知道这一战凶多吉少,但是也坚信自己效忠朝廷,必将留得后世美名。
他回首望向这数千人的军队,看着兄弟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也只能狠下心来:为了洗脱自己的贼名,只有让兄弟们一起做出牺牲了!
“若叶县的官绅巨室,初时能支持我搜剿南召县,后时亦可以同意我坚守县城,局面何至于此!”
刘国能抓起长矛,枪指前方,高声呐喊道:“皇上是君,我们是臣,君臣之义,仿佛父子。子为父死,将何所恨?臣为君死,义所不辞!”
他身后的兄弟们都互相看了看,大家一起苦笑道:“掌盘愿意为朝廷效死,我们愿意为掌盘效死,有何所恨?”
明末不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