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使命宿主,其实是因为我的年龄。还有几个像我一样的?”
“你意识到了,我们现在知道的,至少还有六个。金绿石是破解谜语的第一步,而它极有可能就在那个孩子身上。”
“破解谜语之后呢?那个玄机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打破‘绝地天通’的法器。桑龙要凭它联通夹层,而联盟要阻止他那么做,还有其他人,出于不同的目的,但最终无论谁获得了玄机方,谁就获得了对Zera时空施加决定性影响的控制权,对Samsara来说也一样。”
***
去沉香阁的路上,狄小七的心情乱糟糟的。
她不在乎什么打破‘绝地天通’,她只想找到她想要的记忆。
在这段日子里,太多的不确定带给她的都是秘密,好像她无论做什么,都有一根线在事件上缠绕,事关她想要的记忆,更事关那个使命。
神殿里获取的记忆并没有给她答案,而是在寻找记忆的路上,给她埋下了更多的谜题。
歌者,您现在在哪儿?
蒂媞,是谁夺走了您的时间?
你又为了什么毒害那个武士薄德?
侍者坤兹,你到底知道多少,当时是怎么回事?
伊格尔顿,你在这个“局”里是什么角色?
还有珀迟曼先生……先生的问题最让她头疼。
她不得不一直对应计算Zera和地球的时间,即使那对别的Zera人毫无意义,对她却是意义非凡。
从珀迟曼的两段描述来看,任何时间差异都可以被解释。
有一种静止,和战斧狂人说的静止意义差不多,并非通常意义的生命。
如果有人能够给她解释这一点,就能解释得通她的身世,即使她真的就是那个孩子。
使命,她的心里充满了对这个使命的抗拒。
一个因在云渊复生而被定义为承担使命的孩子,一个谜语,一个不知形状的法器盒子,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夹层,与过去的联通,把她最初的单纯愿望变成了一个复杂的目标,承载了更多的期望。
而她,最热切的目标不是使命。
***
她在沉香阁的木栅贮藏室里选兵器的时候没人陪伴,她的心情不好,几乎提不起对任何兵器的兴趣。
一开始她去了剑室,想找一找石榴喜欢的那种三棱刺,可惜没有一件兵器长成那个样子,然后她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转。
她试了一把短斧,没觉得沉重,想要宣它的时候,斧刃上蜿蜒的黯淡血痕阻止了她,那把斧头原本属于一个名叫“铁边”的维京少年。
一管湘妃竹的尺八洞箫短暂吸引过她的注意力,因为东方因素,但拿在手里轻飘飘的,而且那会儿她的心里一丝音乐也没有,掂量掂量还是把它放回那一排管状乐器的陈列架。
她还流连于一排青玉飞刀和一把柄刻卧虎的百辟刀,也是因为东方因素,但它们和旁边的东洋小太刀相比,并无压制的震撼力,曲柄的埃及Kohpesh弯刀、北方布哈拉弯刀异域风情太浓重,于是刀也被她排除。
韦陀杵、战锤、海王叉、长矛这些重兵器或长兵刃当然也全部被排除。
她在弓箭室流连的时间最长,一把一把地掂起来又放下,可她的臂展只能让小弓或套臂弩的功效得以发挥,弓箭也只能被忍痛割爱。
她在一间间隔断陈列室内转了个遍,最后不得不重回剑室,在角落里看到这把最落寞的朴素长剑,几乎没怎么研究,以短剑的技巧舞动了几下并无窒碍,就抓起来走出了沉香阁,权当那是一把铁尺。
后来她回想为什么宣了这把剑,心情,只能是因为当时的心情和这把剑的形象太匹配了:黯然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