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太随便,笑意有点儿像玛摩特,声音有点儿像达尔戈,但他们给出的建议无疑有用。
他把这些告诉阿圭弋和博罗,赶回来的两个人忧心忡忡,听他说完面面相觑地拿不定主意。
“那边怎么样?”骊珠怀疑地问。
“没人愿意跑船。据说五月堡那边也会有场战事,相比之下好像断层这边才最安全似的,简直见了鬼。我只能找到一匹马,驮客愿意卖给我们,可那牲口连博罗的一条腿也禁不住。”
“有其他办法吗?”
阿圭弋摇头,博罗说:“一个人可以。”
西蒙斯?修士还站不起来,胳膊的伤好像连到了腿上。阿圭弋也摇头。
“你和修士一起,”博罗接着说,“也差不多。”
骊珠点点头,看着阿圭弋。
阿圭弋明白他的眼神在说什么,连连摆手,但最终叹气说:“是的,傍巴甲小子。我敢担保你会从马上掉下来,这几天你越来越糟糕,那个伤口还是会要了你的命。我们两个选一个,要么你,要么修士。天杀地操的,这都什么事儿啊,刚出来的时候还都好好的。”
骊珠毫不犹豫,“你和西蒙斯。马上。”
博罗看着他,西蒙斯这次摇头几乎用尽了力气。
骊珠笑着说:“我没事,我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不是那个伤口造成的。”他咽下一口唾沫,“我到遨游族的部落里去,他们有吃的,有药品和医师。”
“是巫师,小子。别信他们的鬼话!谁要是信了遨游族的人,被卖了还得帮他们数钱!你这个年纪更不应该靠近他们,他们对年轻的孩子很感兴趣,鬼知道什么原因。我没听过关于他们的一句好话。”
“罗什经城那边有遨游族人,他们应该知道傍巴甲。还有博罗陪着我,我们没事。”
“别逗了,我就是罗什人,我知道他们的德性。你们一个孩子,一个大块头,两个孩子脑袋,你们最好别犯傻。”
博罗瞪着眼睛,他没听清重点,但骊珠听清了,阿圭弋同意挑起担子。
“到五月堡要几天?”
“如果那匹马够力气,三天以内。”
“那就走吧。”骊珠拄着铁矛挺拔身躯,“我和博罗还有艾瑞诺尔呢,我们比你要安全得多,你得保重,你的责任会和你的名字绑在一起,阿圭弋。”
“我的名字?它可不是族姓。如果有族姓的话,我不会不知道。我离开家的时候已经十五。记住我的家,那个地方离傍巴甲不远,叫‘塔西比布’(Tashbib),这个名字源自对岁月流逝的惆怅,对自然风光的爱恋,是呼罗珊抒情诗的开头篇章。奇怪,我的生活里从来没有诗歌,可能因为我太早离开了它。”
小个子是个勇敢的罗什人。
他会把西蒙斯带到五月堡,也许还没有罗什人到过那么远的地方呢,他也很机警,很敏捷,他会认路,也能避开麻烦。
西蒙斯放开他的手,兜不住风的嘴唇里冒出的字很用力,却模糊不清,“五月堡,孤松,和行者在一起,避开夜霊,和灰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