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火在嘶鸣。
“你把老黑马带这儿来了?”
骊珠顾不上回答,他几乎能看见发生了什么,三步并做两步赶了过去。
还是艾瑞克。
机师之子一脸坏笑,手里缠着皮带,两条黑色的大狗挣得他身体一晃一晃的。一个小跟班举着一把扫帚在惹蘸火,黑马愤怒地呲出热气,焦躁地蹬着地面的干草。
“住手,傻瓜!”瑟尔大喝,然后在骊珠耳边叮嘱:“是根特家的夜霊混子。离它们远点儿。”
巨犬半张着粘液泫然的大口,脑袋朝这边转动,那两双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骊珠你好。”是艾玛。
她又变样子了,换下了早晨冷色调的衣服,穿了一件淡黄色镶红边的束腰短袍,齐膝的棕色薄底皮靴,红发上扎着蝴蝶结。
她从木棚后面转出来,对骊珠绽放笑容,冲着艾瑞克的时候马上面如寒霜,跺了跺脚,“艾瑞克,你们干什么呢!”
“那小子有副熊皮和一件绣着秘符的马甲,不是雪峰下的东西,我得好好看看。他要是遨游族的流浪崽儿还好,万一是夹层的怪物呢?老家伙兴许就是被他害死的。”艾瑞克一本正经,眼里却漂着狡黠,“我顺了你家的狗,来认认亲。”
“骊珠,他说的是真的吗?”艾玛的眼睛忽闪着,表情霎时变得和艾瑞克一样夸张。
骊珠说:“离开那匹马,到我这儿来。”他的语气和心一样冰冷。
瑟尔斥责那几个男孩:“滚!从哪儿来滚哪儿去!还有你艾玛,看好你的狗,你和他们在一起真让人感到意外!”
“狗是他牵来的。我不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我来是有正经事。”艾玛撅起嘴,“你知道我是来找骊珠的。”
艾瑞克嘿嘿冷笑,把皮带递给身边的小孩儿,一把抓过扫帚,狠狠地撩了一把。
蘸火惊嘶后退,板壁咔嚓一声巨响。
骊珠的心里一痛,向前迈了两步,嘘了一声。
艾瑞克的扫帚晃了晃,“你的长矛呢?怎么,不做骑士了,还是做你的小杂役?端茶倒水,端茶根儿、倒泔水?哈哈。”
瑟尔更火了,“我已经让你滚蛋了艾瑞克,你想吃拳头还是想被送到伐木场去?”
“胖拳头还是瘦拳头?”艾瑞克不屑地大笑,“就省了吧。伐木场?傻瓜才去那地方!我是来找这小子的,和你无关胖子,站一边去,我可不是一个人。”
艾瑞克吹了声口哨,两只黑狗耸起肩、低下头,挣得那小孩儿身体倾斜,带着哭腔大喊艾瑞克。
瑟尔的声音变了味儿,“没错,艾瑞克,你不是一个,还有两条!我会把镇卫和你父亲叫来,你就等着和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吧。快夹着尾巴滚,等我抄家伙来砸断你们的狗腿!”瑟尔恶狠狠地叫嚷,“小子,你去给我拿把刀来。艾玛,你离那个棚子远点儿。”
骊珠没后退,反而向前一步,他不能留下蘸火任他们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