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寒觉得自己的价值是非观在这一刻被母亲刷新了,以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母亲,注意到母亲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头,微微颤抖着,她突然扬起笑来。
其实母亲是不甘心吧?说什么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她这个女儿,真是荒谬,众所周知穆夫人生不出儿子,多年来她的地位一直被穆南山养在外面的女人威胁着,如果她不时刻算计着夺权、成为未来穆家的长夫人,恐怕她早就被其他女人取代了。
她对付穆郁修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女人的悲哀罢了,她看不起也同样觉得这样的母亲可怜至极。
穆清寒没再说什么,因为与其跟母亲争吵谁是谁非,不如尽快想帮助帮帮大哥,让大哥摆脱眼下的困境。
“随便你怎么样吧。”穆清寒起身看了穆夫人一眼,那一眼让穆夫人心中一震,想叫住穆清寒问些什么,穆清寒却已经头也不回地疾步走了出去。
穆夫人心中藏匿的自卑和肮脏仿佛被穆清寒挖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气得“啊”大喊了一声,无处发泄,一把便把茶几上的杯盏全部扫落在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中,穆夫人仿佛耗尽了力气,头发散乱,不顾形象地瘫坐在沙发上。
穆清寒听到背后的动静也只是顿了一下脚步,用很轻的声音对凌越帆说:“我没有错。”
她选择站在了亲生母亲的对立面,只因她心中存有大义和良善,家产之争何其残忍血腥?但在穆郁修心中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她相信穆郁修绝不会如穆夫人这般,为了得到财产而不择手段,甚至对至亲的人下手。
凌越帆沉默不语地陪着穆清寒一起走出去,正赶上从外面回来吃午饭的穆南山,穆清寒一眼看到穆南山背后的女人。
那女人坐在轮椅上,穿着单薄的衣服,一张脸素净苍白,即使没化妆,也漂亮的惊人,她重伤未愈,被一名佣人推着,眼中含笑对上穆清寒的目光。
“宋初凝?!”穆清寒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先不说宋初凝怎么突然出院了,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宋初凝竟然和穆南山在一起。
“哦?”许久后穆清寒回过神,扬起的语调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宋初凝一眼,丝毫不掩饰心里的鄙夷和羞辱,“宋小姐前天刚被人捅了一刀,这伤口还没愈合呢,就急着出院工作了。不知道我爸给了你多少钱一个月,我出双倍怎么样?”
“穆清寒你怎么说话呢?”穆南山呵斥了穆清寒,脸色很难看,回头示意佣人把宋初凝推上前,他压着怒火对穆清寒说:“宋小姐是你妈前段时间认得干女儿,我自然是她爸爸,按辈分你应当叫她一声姐姐。”
姐姐?穆清寒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也觉得恶心极了,仰着头看向身形高大的父亲道:“我可只听说过男人有干女儿的。爸,我妈同意了吗?她是要把穆家夫人的位置让给宋小姐,还是她想和宋小姐一起伺候你?但是我先声明,我可不会叫宋小姐小妈,毕竟宋小姐太年轻了,你说是吧宋小姐?”
宋初凝忍着满腔的怒火没发作,只扬着一张苍白的脸对穆清寒礼貌地笑了笑。
“穆清寒你给我闭嘴!”果不其然,穆南山抬起手就要给穆清寒一个耳光。
凌越帆眼疾手快地抓住穆南山的胳膊,手下使力,穆南山没挣脱掉,气得脸色发青,却不好在外人面前认输,只能和凌越帆僵持着,用眼神威慑凌越帆。
“伯父,阿寒说话直了些,你别放在心上。”凌越帆比穆南山高出半个头,气势上更是甩他一米八,攥着穆南山的手腕不仅不放,还再次加重了力道,偏偏面上还带着笑,“伯父说宋小姐是干女儿,那她便是干女儿。就算阿寒争赢了,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对吧?所以伯父你就不跟阿寒计较了。”
穆南山???凌越帆的毒舌跟穆清寒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不及,这是在对他这个长辈道歉吗?凌越帆分明坐实了他和宋初凝之间有龌龊的罪名,认定了最后的结果是宋初凝会成为穆清寒的小妈。
“伯父,你先进去吧,我和阿寒跟宋小姐是老朋友了,有些话想问问宋小姐。”凌越帆见穆南山被怼得几乎吐血,他也不为难穆南山了,便松开了穆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