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没过多久穆清寒在外面敲门,也没进来,只站在外面对温婉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怪任何人,往后也不会后悔,你和大哥不要为我操心了。还有,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告诉爷爷,他他年纪大了……”
温婉听出了穆清寒声音里的哽咽,她连忙转身打开门,穆清寒却已经转身走出餐厅。
她是和凌越帆一起离开的,一男一女的背影看起来很美好,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让温婉觉得是一场童话呢?
温婉站在原地久久未回过神,直到穆郁修进门把她抱走,摸到她的手冷冰冰的,他心疼不已,“阿寒在讽刺我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呢,你还巴巴地凑上去管闲事干什么?婉婉,还有句俗语叫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既然这是阿寒自己的选择,那接下来的路便让她自己走吧。”
如今的穆郁修已经看得很开了,穆家人中他在乎的也就只有外公,旁人怎么样,他无心理会。
在穆郁修的安抚下,温婉终究还是放下了这个心结,她只希望穆清寒能过得好,若是过得不好,只要穆清寒开口,她必定竭尽所能帮助穆清寒。
————
凌越帆送穆清寒回穆家老宅的中途,穆夫人打电话给穆清寒,听说穆清寒和凌越帆在一起,她便邀请凌越帆到穆家吃晚饭,于是凌越帆调转方向赶去穆家。
穆南山没回来,穆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见女儿和凌越帆并肩走进来,她喜笑颜开,平日端庄不易亲近的穆夫人,此刻显得很慈祥。
饭桌上她不停地给凌越帆夹菜,对凌越帆的满意程度不溢言表。
凌越帆也难得在穆夫人面前带着笑,见身侧的穆清寒只埋头吃饭,他顺手夹了一些青菜给穆清寒,对穆夫人开着玩笑,“伯母,你对我这么好,阿寒都要吃醋了。她感冒发烧不舒服,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她才是。”
“发烧了?现在退烧没有?都吃了什么药?”穆夫人既诧异又心疼,放下筷子从主位上离开,走到穆清寒面前摸着她的额头。
这个女儿从小就在穆老爷子身边养着,长大了也很少回家,而且自从被陆卫航伤得千疮百孔后,她干脆就长住在了老宅,这些年和穆夫人的母女关系越来越生疏。
穆夫人一方面心疼女儿,一方面也觉得愧疚,连忙吩咐佣人请医生到家里来再给女儿看看。
“我没事妈。”穆清寒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虚弱,却是握住穆夫人的手摇了摇头。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穆清寒确实没什么大碍了,医生留下一些感冒药便离开穆家,凌越帆也要走了,穆清寒起身送凌越帆。
秋天的夜凉意逼人,穆清寒穿着单薄的裙子,裸露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却是忍着没打哆嗦,但走到花园时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继而咳嗽起来。
下一秒男人的西装落在她肩上,凌越帆上前一步为穆清寒紧了紧外套,包裹着她被冻得冰冷的手臂。
穆清寒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她恢复如常,没回头,淡淡地对凌越帆道谢。
“阿寒。”凌越帆停住脚步,等穆清寒终于回头看他了,他用低沉的嗓音说:“不要理会外界的传言,你只需记得你是凌家的大少奶奶,以后的凌家长夫人,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你的位置。”
中秋将近,别墅区里种着很多桂花树,风吹过来,浓郁的香气涌入鼻尖,披在她肩膀的外套上还残留着男人的热度。
几片花瓣飞过来,两人站在灯火阑珊处,影子几乎重叠在一起,这样的场景让穆清寒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凌越帆正对她说着世间最动听的诺言。
“我知道。”穆清寒很快就清醒了,伸手拍了拍落在西装外套上的桂花,留有一手香气,她扬起头笑容淡淡地对凌越帆说:“就像我爸和我妈那样。”
凌越帆一愣,尚未开口,穆清寒便把外套递给他,也不管他没有伸手,外套掉落在地上,穆清寒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去。
凌越帆一个人久久地伫立在秋天的夜晚里,低头看着外套上落的金色桂花,却是满目悲凉和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