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餐盘要去厨房里洗,突然在一片寂静中听到门锁被开动的声音,她以为是穆郁修忘记拿东西了,也没有来得及回厨房,端着餐盘走向玄关处。
谁知正在低头换鞋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同样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向温婉。
袁浅?温婉目光一转,看到鞋柜上的一串钥匙和袁浅刚放下来的行李箱,她手中一滑,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碎裂的声音,手中的四五个餐盘应声而碎。
袁浅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诧异地问温婉:“阿婉,你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在这里?温婉冷笑,这话问得好像她袁浅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她温婉就住在这里了。
温婉想起七年后穆郁修第一次带她来这里时,她穿过袁浅的睡衣,那时穆郁修说袁浅住过这里。
后来她和穆郁修真正在一起了,她没有问这件事,是因为她以为穆郁修
只是试探她,故意给她添堵。
如今看来穆郁修并没有骗她。
袁浅不仅住过这里,而且不用敲门,熟门熟路地开锁进来,仿佛这里根本就是她的家一样。
那自己算什么?
豪宅里的女主人不在家,她是穆郁修带回来一时发泄消遣用的吗?
那么女主人回来了,她是不是要离开了?
怎么可能!
先不管袁浅和穆郁修到底是什么关系,至少自己才是和穆郁修领过结婚证的女人,她怎么可能离开?
温婉没有去收拾地板上的碗碟残片,站在原地平静地说:“这是阿修的住处吧?我已经和阿修结婚了,住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袁浅在温婉说话时走到温婉脚边,蹲下身捡着地上的碎片,闻言手指一颤,一个不留神割破食指。
她没有察觉到似的,猛地抬头,一张俏丽的脸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泛着惨白的光,“结婚?你们竟然……结婚了?”
血珠子从她红润的皮肉上淌下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疼的,仰视着温婉时,她的眼中含泪,凄楚而悲伤。
袁浅这样的反应,让温婉的心一凉。
她也蹲下身,拿过袁浅手中的碗碟残片,目光不经意间往袁浅冒着血珠的手望了一眼,蹙着眉头说:“你是客人,先去客厅坐一会儿,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呵呵呵,是吗?”袁浅自嘲地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下,“阿修他并没有告诉我你们结婚了,我还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温婉倏地抬眸看向她,目光锐利冰冷“所以呢?”
如果穆郁修还是一个人,她这是来找穆郁修约一场吗?
“阿婉,你不要误会了……”袁浅目光里有着惧意,急切地说着,一手还要握上温婉的手。
温婉不动声色地避开,面上的情绪波澜不惊,连唇角都牵起一抹弧度,笑问袁浅,“你把行李都带来了,是打算长住吗?其实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因为你走之前留在这里的衣服……”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什么东西“啪嗒啪嗒”砸在地上的声音,温婉一下子捏紧手指。
“阿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袁浅低下头,更多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木质地板上,她泣不成声地说:“对不起,我有不能说的苦衷。”
温婉觉得悲哀,自己才是穆郁修的老婆,她平平和和地告诉袁浅,她有什么错?
反倒是袁浅每句话里都像是在有意提醒她,她袁浅曾经和穆郁修同居过,她袁浅和穆郁修关系匪浅。
她讥讽几句袁浅倒是先哭起来,还说什么有不得已的苦衷,结果就成了她温婉逼她了,袁浅有多可怜、多伤心啊!
温婉的掌心里捏着一块碎片,用得力气大了,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淌满整个掌心,像是鞠了一捧水。
她也知道疼,她也想哭。
然而袁浅哭了,是为了博取同情,她温婉哭了,谁来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