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强健的身形压下来,那张脸也慢慢靠过来。
温婉倏地睁大眼睛,看着盛祁舟微微泛着红晕的俊容,同时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她惊惧地喊出声,“二少!”
“浅……”盛祁舟身上却是一片滚烫的热气,喷洒在温婉侧颈上的气息也是灼人的,温婉叫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显然是喝醉了酒。
他用强壮的身形压住温婉的上半身,屈起膝盖挤开温婉的双腿,温婉那么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变化,她的脸由红转白。
盛祁舟低下头,不由分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温婉是哭着入睡的,并没有换上睡衣,此刻穿的是一条裙子,他干脆利落地从领口处扯开。
“二少!”温婉满脸惊恐,根本不敢相信盛祁舟会在喝醉后这样对她,她的脑子还处在空白中,双手再次被他抓住举高在头顶两侧。
温婉被压在门板上,根本没有办法用过肩摔,但盛祁舟醉得厉害,她又实在唤不醒他的理智。
她一咬牙,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抬起脚往他下身踹去。
温婉本来打算在踹开他后,再来个过肩摔的,谁知她那并不用力地一踹,却让盛祁舟连连后退几步,宽阔的肩膀往右侧一歪,只听“嘭”地一声,他栽倒在实木地板上。
温婉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轻轻地一踹,竟能让他这样高大的男人栽在地上。
她以为是盛祁舟喝醉了,打开门就要叫张妈过来,却听见从身后传来的痛苦呻吟声。
温婉到底还是心软,何况自己欠了盛祁舟太多,她还是回过头来,走过去准备扶起他。
他那张刚刚还泛着红晕的脸,此刻却是苍白如纸,灰白的眉眼紧紧皱在一起,一片痛苦之色,连唇色都是不正常的青白。
“二少,你怎么了?”温婉见盛祁舟满头的汗水,伸手去摸,不是滚烫,而是如冰块一样冷。
温婉惊得收回手,盛祁舟双眼紧闭的模样吓得她一张脸都白了,抓住他的肩膀想拉他起来,却奈何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够。
“盛祁舟!”温婉直觉他此刻已经不是醉酒那么简单了,一边摇晃他一边喊他。
盛祁舟不仅没有反应,一张脸反而褪去所有血色,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着,似乎连呼吸都弱下去。
温婉只觉得心慌意乱,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听到动静后赶来的张妈看到这种场景,也是吓了一跳,来不及多说便打了何熠的电话。
十分钟后何熠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显然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一边扶起失去意识的盛祁舟,他一边对张妈说:“去拿医药箱来。”
温婉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很大的错,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恍惚地看着何熠把盛祁舟放在床上。
何熠突然把手机丢过来,“温律师,帮我打医生的电话。”
温婉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弯身拿手机过来,在通讯里的找到号码打过去。
此刻张妈也拿着医药箱过来,何熠打开医药箱后,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
温婉满腹狐疑地上前,被何熠喝止,“站远一点!免得等会吓到你。”
温婉只好往后退了几步,目光忍不住往盛祁舟身上看去。
何熠用剪刀剪开盛祁舟的裤子,随后露出了西裤下的那条腿。
假肢?!
温婉猛地睁大了眼睛,尖叫一声疾步往后跌去,直到撞上身后的门,她的表情里满是震撼。
怎么会是假肢?
什么时候的事?
七年前?
对。
穆郁修对她说过,七年前盛祁舟开车去追他爱的那个女人,结果在半途发生车祸,之后住了很久的院。
那么盛祁舟的双腿就是在那个时候截掉的,但这不是让温婉感到震撼的,真正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从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戴了假肢,而且像他这样的公众人物,就连外界都不知道他的这个秘密,可见他瞒得有多深。
她和他相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也足可以证明他的意志力有多坚强。
温婉能理解盛祁舟的处境。
不要说他这样无论是从出身、家世、身份、地位、长相……都各种完美的人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身体上有了缺陷,也是会极力掩藏的。
温婉的视线被何熠挡住,虽然看不到状况,但温婉可以猜到自己那轻轻的一脚,对于盛祁舟来说,该是怎样难以承受的痛苦。
何熠以为温婉吓到了,便让张妈带温婉出去。
温婉也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这就等于一件看起来很完美的艺术品,其实有着你并不知道的瑕疵,当你发现了,你会失落、会叹气、会惋惜……而对于盛祁舟,她更多的是同情。
但她也知道,盛祁舟不需要同情,同情只会更让他难堪。
温婉站在门外,在这一刻突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