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说着目光又落在穆郁修的身上,哪怕她的角度并不能看到穆郁修脖子下方的吻痕,她的眼睛还是仿佛被刺到一样,生疼生疼的。
她还清楚地记得穆郁修承诺过只要他们还在一起,他就不会和除了她之外的女人有暧昧关系。
现在呢?
这算什么?
还有她自己,也是自作自受,当时明明嘴里说不在乎他和其他女人怎么样,此刻她又在心痛什么?
早该料到像他这样浸淫情场多年纵欲声色的男人,就算他管住自己的心,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一时腻味,或者已经完全腻味了她,换换口味也很正常。
何况这个女人看起来丰满性感,不正是他喜欢的类型吗?
乔菲敏听到温婉的称呼,脸色先是白了几分,又看到温婉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指和阴晴不定的脸,她笑道:“温小姐你误会了,我有正当的出身和职业,我更是阿修的未婚妻。我想他大概对你提起过吧?我叫乔菲敏。”
温婉只觉得耳边“轰”地一声响,像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她本懒懒地贴在门框上的脊背抖地挺直,一点一点变得僵硬,两片薄而柔软的唇瓣抿在一起,先是轻轻地咬紧,片刻后倏地一下用力,唇角冒出血珠。
“阿修也对我说起过你,就像是提起他的其他女人一样随意,他也不怕我吃醋。”乔菲敏说这话时,柔和的目光是放在穆郁修脸上的,语气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更像是嗔怪,叹息声里带着无奈,就像是父母对待自己犯错的儿子一样,包容而语重心长。
“男人嘛,还不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起初我跟他闹过,甚至拿取消婚约威胁他,他对我保证过无数次会跟外面的莺莺燕燕断掉,可过不久他又故伎重演。”
“时间久了,我也累了,在确定他不会为了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而抛弃我后,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爱他……”乔菲敏话锋一转,目光里全是自嘲,“相反,正因为我太爱他,更害怕失去他,才会容忍这一切。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心里还当我是他的未婚妻就好了。”
温婉一开始还凝神听着,到最后只觉得头痛欲裂,一只手揉着额角,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摆了摆,“乔大小姐,你没有意识到自
己很没有教养吗?你觉得对一个陌生人倒酸水合适吗?你有委屈、有怨念、想倾诉,怎么不考虑考虑对方是否愿意听?实话告诉你,你和你的未婚夫怎么样,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没有教养的是你,你觉得你插足别人的感情很光彩吗?温婉,如果我是你,在碰上正妻后,我干脆就一头撞死赎罪了。”乔菲敏见温婉油盐不进,她带着挑衅笑意的眼睛便冷下来,极快地闪过一抹狠毒的光,随即又抬眸平静地看着温婉,柔声问:“温小姐自己没有工作吧?”
“其实我觉得无论怎么样,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才是,总不能一直靠着男人养。则有一天那个男人倦了你,你自己都没有单独生存下去的能力。除非还是被其他男人继续被包,继续被甩……如此循环下去,你也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是,你说的对。我是没有工作,我是被包的,你的目的达成了?”温婉的身形修长纤细,再加上眉眼清冷,抱着手臂站在那里斜睨着乔菲敏时,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气场上更是强势。
“但是乔小姐……”她眼眸抖地眯起来,如刀子一样直直射向乔菲敏,锋利冰冷,“他难道没有告诉你吗?我是被你口中的未婚夫用尽手段强行扣在这里的。”
“也不怕你生气,这个被你当做宝的男人,在我眼里就是一堆玻璃渣,我早想摆脱他了。既然你愿意帮我这个忙,那么在他醒来后,请你转告他,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
温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平静地说出这一番话的,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泣不成声,甚至她脸上的表情都是满不在乎。
她几步走过去,看也没有看穆郁修一眼,便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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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都听到了吧?”乔菲敏收回被穆郁修放开的手,上一秒还醉的不省人事的穆郁修坐起身,眼眸里一片清明。
乔菲敏笑了起来,颇有些嘲讽的意味,“她根本不在乎你,连你和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发生关系,她都不放在心上,甚至她巴不得就此摆脱你。穆郁修,我赢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乔菲敏一边说着,一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抓住穆郁修的手,“你看,我有多渴望你……”
“她呢?她说她是被你强迫的,是不是你每次和她欢愉的时候,她就跟死鱼一样躺在那里?”
穆郁修闻言上一秒还深不可测幽暗森然的眼眸,倏忽涌起痛苦和怒恨的浪潮,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温婉每次躺在他身下时痛苦屈辱的脸,还有她刚刚的那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说得那么轻松不在乎,她离开时的背影是那么冷漠而毫不留恋。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万箭穿心,千疮百孔,撕裂一般地疼。
这些年所有的痛苦和怒恨叠加在一起,他再次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
原来他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原来,他一直恨的,是她不爱他。
半晌后穆郁修反抓住乔菲敏的手臂,翻身将乔菲敏附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