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慈安,瞧着也是一身的机灵相,能派来伺候明承必也是司拓的心腹,黎夏川收收神,不再去想更深一层的关系。
明承也是思忖良久,一起案件叫他彻底醒悟。平日里日子过的松散,竟将人心这件事想的简单了,更何况,那人还是国师,明里牵扯着宁贵妃,暗里兴许还和王上有关联,必定是有联系的,否则自己这些事如何叫官家的人知道个清清楚楚。
“留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明承默声一叹,只觉满身不自在。
黎夏川见他稍稍缓过神,这便放手任他自顾自往前走,自己则双手负在背后,打眼瞧着这座似荒不荒、似盛不盛的竹林,挨着青湖着实又些浪费,若是旁边是一片开阔的油油青草地,再添几座假山凉亭,必然是个消遣时光的好去处。
抬手捻下一片竹叶,前后翻腾几遍后遂握在掌中攥紧拳头,这才又将心思扑在明承说的话中,瞥头望去,“你要找何理由辞别。”
明承切声一笑,“来,本就是借宿几日,走,又何需理由。”
黎夏川略略点头,“说是这么说,可你刚刚才求过人家。”
为了这十人精锐,为了能随行护驾,明承也有些犹豫了,若真是一走了之,倒让那些不明事由之人觉得自己忘恩负义,可若是不走,在这样一个吃人的府邸过日子心里难免不舒坦。
黎夏川不认为这是个难以抉择的事,手松开将攥着的竹叶随意扔在身后,随即淡淡说道,“你是明家大公子无人敢拿你如何,就算整个国师府的奴才死光,也轮不到你。若是担心性命,大可不必。”
“丢不丢性命不清楚,但沦为他人棋子却要另说。”
明承也不再隐瞒,用几句话简单的说了说自己对寰王姜殇的怀疑,更将自己一言一行被监视的可能说于他听。还以为黎夏川也会跟自己一样陷入为难不知如何处之,没想到,他却眼露喜色,脸上缓缓浮出个笑。
“果然没错,你被盯梢了,还是你们的王上!”黎夏川越说越兴奋,虽刻意压低声量却依然掩盖不了内心的激动,一把拉住明承,欣悦道,“你是兖国大商家的公子,又曾是玄鹰军副将,竟也得不到自由。我还从未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事,你说你要我怎么帮你。”
明承苦笑,他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博取同情求可怜,而是让黎夏川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要让他知道自己在这国师府过着怎样的日子。
被他当作玩笑打趣,明承实在气愤,一甩衣袖加快步子气呼呼往前走不去理他,自顾留着黎夏川让他去窃笑。
见着有丫鬟走过,明承一如往常轻轻点头微笑擦肩,丫鬟心欢也跟着回了个甜笑,遇着小厮路过,他也是难得问声好,小厮听了赶忙施礼,愣愣的表情不再拘谨。
瞧着他们谦逊有礼,见着他也并未像是碰到瘟神一般躲闪,如此和谐而又和善的地方如何就因为带个路而让丫鬟横死,明承想不透司拓的性子,却可以肯定,他定是瞒着些什么。
明承若有所思,片刻计上心头。
黎夏川收起清笑,抬眼间已是胸有成竹。
“不如……”
两人不约而同齐声说道,难得,他们还有这份默契。
明承客气,伸手作出请的姿态,黎夏川领会,点头谢过。
“将计就计,为己所用~”黎夏川挑眉,眼望远方似是看见了远大前程,顿了顿方悠悠张口继续,“不妨瞧瞧,你的王上是何意图。”
明承嘴角上扬,甚是赞同,蓦然又怅声一叹,“也是时候让小师伯和亘谷公子出点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