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半晌,往事碎片一样的划过,一不留神,削铁如泥的刀子,割到了自己。
好在只是风刃,刀子并未真正接触到手心,伤口不深。上些止血散,用软纱缠了手心,便无碍。
铆足精神,清了清涣散的灵台,再次提手,扎进盘金龙的梁柱。
手腕轻轻一转,割开一道口子。
果不其然,这梁柱上只是镶了一层黄金皮,内里却是坚比铜铁的紫檀木。
轻轻一剐,挑下一片黄金,拉了拉衣袖,放到袖口上。
转过头再看这万尺阔的黄金大殿,便不如先前震撼。
黄金软糯,故而再贵重喜奢的皇家,一般都是镶金、覆金,染金,从没听过直接用黄金做成楼阁的。
虽是知道了这座宝殿的玄机,可……这样高大的楼宇,十分显眼,如何藏在山洞而无人知?
父亲曾是柒州选中的人,虽为人刻板,但柒州皇室辛秘,却足足写了满箱子的。
“禄帝七年,耗尽宫库,建金身佛塔一座,高三十余丈。无所出入,塔外瞻供。”
是了!
三十丈高的金塔,高过柒州所有的城防墙。
而令人称奇的是,这座三十丈高的金塔,没有入口,没有出口,只能干瞪眼看着。
这就是柒州先帝,耗尽国库百年来的全部银资,修建的这么一座纯金佛塔。
金子软,人人都知道。
柒州先帝佯装建纯金佛塔,实则以紫檀木修造,再包以纯金。整座不能出入的纯金佛塔,实际上结构牢固,完全可以出入使用。
而这座供所有人瞻仰而不得近前的佛塔,真正的入口,就在帝后殿的花园里。
妙!
当真是妙!
小宫女以为,柒州帝君思念帝后,故而独身来花园,凭园遥望。
听了那一番诉说,连我都以为,柒州帝君,是偷偷挂念着青晴的。
但实则,柒州帝君来的,是这座黄金大殿。
柒州先帝,把国库搬到这座大殿里,目的何在?
柒州帝君,来这座只有黄金的大殿,又是做什么?
思及此,我便不再犹豫,顺着堆满黄金的缝隙,一路上了佛塔第二层。
圆形的二楼,同样是堆满了黄金。
第三层也是黄金。
第四层还是黄金。
第五层仍是黄金。
……
第…….第九层……又是黄金。
我哪里受过这样的劳累,连爬九层楼,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心中暗自腹诽,这柒州帝君一家子,莫不是都是遗传的黄金癖?
喘着大气,歪头想了想,若是有一日,我能睡在堆满金叶子的大金房子里……怀里抱着金叶子,脚下揽着金叶子,脑袋埋进金叶子…….
何其爽哉!
提了提气,振奋精神,接着往上行,每踏一层台阶,便要骂一遍柒州帝君祖宗八代。
行至十楼半道,抬头望了望,终是看到佛塔顶端近在眼前,人也振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