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帝君狠狠一拍桌案,生将一张桌子,劈成了两半。
看着地上劈成两半的桌子,下意识出口叹道:“老当益壮……真是老当益壮……”
眼瞧着各处火辣辣的目光,都凑到了我身上,我便分外挺直了腰身,迎风而立。
索性站的是东州坐席,又蒙着薄纱斗笠,论说丢的,也不是我苏阳离的人。
思及此,我便站的格外卖力,格外挺拔。
柒州帝君皱着眉头道:“老帝君,可是也深受青州之苦,有感而发?”
我虽不知,东州帝君为何一时间,竟发小儿脾气,但柒州帝君这话,显然是想把劈断桌子这事,怪到青华身上。
眼疾手快的,从袖口取出一根银针,刺入东州帝君沼会穴。
我拢起袖子,做了一揖道:“我家帝君,想瞧瞧帝君备下的桌椅,质量如何。说来东州,多的是做家具的檀木,不过较量一下罢了。”
“哈哈”一声,用脚踢了踢潥阳公主。
柒州帝君狐疑的看看我,又看看瞪着眼睛的东州帝君,却是不大信我。
潥阳公主匆匆看一眼帝君,开口道:“正是。不如帝君继续,父君对座椅质量要求颇高……”
我笑道:“您瞧!我家帝君,对帝君您提供的这件桌子,似是不大满意,仍气着呢!”
潥阳公主眯着眼笑,一只手探到背后,伸出座椅间的空隙,狠狠捏了我一把。
不知几时,青州帝君的嘴角,噙起了一丝笑意。
捧着茶盏起身,用茶盖轻轻在茶盏上划过,茶盖上一朵栩栩如生的梨花,似要跌进茶盏中去。
他这一起身,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
潥阳公主乘机道:“快解开我父君穴道!”
“你如何知道的?!”我一只眼睛瞟着青华,一只眼瞧着潥阳公主惊呼道。
潥阳公主焦急的看了东州帝君,道:“你会仵作的功夫,能金针刺穴又有何难?”
“不急这一时,你放心,这针对身体无害。”
“若非我方才,这一针下去,你父君便又要做了柒州帝君的探路小鬼。”
“你只信我便是。”
潥阳公主不安的望一眼东州帝君,银牙一咬道:“好,我信你。”
青州帝君站起身,将全场的注意力引去后,却不急着开口,徐徐吹着热茶,又小口抿着。
柒州帝君青筋凸起,喝道:“还不伏罪!!”
青州帝君,缓缓行至青州坐席,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一位青衫郎君,衣阙飘飘,立于惊涛骇浪之间,不疾不徐,品着手中一盏清茶……
他今日这身装扮,似刻意了往诗人茶客打扮,全然不像个君王。
可自小养成的,一身杀伐决断之气,却是怎么掩藏,都藏不住的。
青州帝君放下茶盏,转过身,三字行一步,绕着会场道:“青州帝君,出言斥责本君违背《九州盟书》。”
青华止步,瞧着安静的人群,复又提步道:“《九州盟书》其五,曰之,无曲防,无遏籴,无强以凌弱。”
话音落,青华站于青海州帝君坐席前,一双星辰绚烂般的眼,定定望着青海州帝君。
青海州帝君,双拳交握胸前,道:“不错!”
青华负手而立,一张毫无波动的脸,对准了青海州帝君,一字一字道:“无以,强凌弱……”,转头看向西州郡王,道:“敢问西州来的这位使臣,青海州可曾出兵侵犯贵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