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却浑身没力气,连沈峥都能感觉的到。他脱下外氅把傅南烟搂进怀里,让她躺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用外氅把她裹住,傅南烟怕她沉,沈峥这样休息不好,阻拦道:“没关系的,我真的没事……”
沈峥背对着风,用宽阔的后背遮挡将至的雪意,他抚摸着的她后脑,吻她额头,柔声安抚:“睡吧,乖。”
恍然间,傅南烟以为自己回到了南疆那个山洞,沈峥也是这样抱着她,那时什么都没发生,却也好像相互搀扶着走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光。
后来傅南烟睡熟了,梦里迷迷糊糊地问:“泥人呢?”
沈峥睁开眼睛,借着乌云密布下的微弱月光深深注视着怀里不知不觉成为他生命一部分的少女。
她好像有些不安。
沈峥握住她乱动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傅南烟好像感受到了,出奇的,她安静下来,喃喃说:“在这啊……”
第二天早上傅南烟从睡梦中苏醒,整个人感觉舒服很多。她很意外,以前每次换季的时候这场温热病总要折磨她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这次居然这么快就退了。
沈峥摸她额头,没有昨天那么热了,他放心不少。
被她枕了一夜,沈峥浑身酸痛,傅南烟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亲了他一下,沈峥动作一顿,她踮起脚尖咬耳朵说悄悄话。
“谢谢亦承。”
她很会表达感谢,也知道怎样讨好他,沈峥心想,其实就算她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目的而接近他也好,只要她愿意,大不了他赴汤蹈火走进这局。
温子晔没有说谎,等到了中午的时候,陆陆续续开始下起小雪,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好在这时候他们已经到山城县了。
刚踏进山城县,傅南烟就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寒意侵入骨髓,眼前的场景令人震撼,山体半边滑坡挡住去路,他们如果想继续前进,就必须爬过碎石堆。
因为下雪路滑的缘故,爬行艰难,傅南烟好几次险些摔下去,沈峥在她后面拖住她的腰,这才使她稳固地继续前进。
温子晔双手被缚,难以保持平衡,他喊道:“既然我过不去,那我就先走了!”
傅南烟怎么可能放过他,她拽住长绳,一下子把温子晔拉了回来,温子晔脚步不稳,拌到一块石头上,“哎呦!”一声,摔的很是惨烈。
“下这么大的雪,你想往哪去?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说不定还能留条活路。”
温子晔十分不屑地爬起来,脸上破了好几块,都是刚才摔出来的。
“我呸呸呸,你牵狗呐!”
傅南烟懒得跟他废话,“再不上来,我帮你怎么样?”
她扯着绳子,绳子另一端挂在温子晔的脖子上,温子晔被勒的喘不上气,骂道:“你松手,死丫头,我要把你剁了,剁的稀烂给苍蝇吃!”
在傅南烟扯绳子的催促下,温子晔很麻利地爬到了顶。
忽然,他们脚下的碎石开始震动,沈峥微微蹙眉,搂着傅南烟的腰轻功跳到一旁的屋顶上,温子晔却一动不动地冲着他们呲牙笑。
这种笑容很熟悉,他又要做什么吗?
不行,不能让他跑了!
“等等……”
沈峥握住她的手腕。
砰——!
碎石滚落,傅南烟被沈峥护在怀里,她什么都看不见,一片白雪炸起过后,除了剩下的废墟,温子晔凭空消失般的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