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壤之别。”
“不瞒丞相大人,这句话已是我听过的第三遍了,每遍都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我仔细想来,深觉有趣。”
“如何有趣?”
她道:“好像各个都很了解我娘,又很了解我的样子。敢问大人,你和我娘很熟吗?”
徐青萍冷哼声:“无知小儿,你可知为何你还活着,若非看在锦乐的面子上,你早就死在这乱刀之下碎尸万段了!竟敢问我与她熟不熟,你来回答我,熟还是不熟?”
傅南烟又道:“既然你与我娘深情厚谊,那她坠落城墙死于非命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丞相来为她哭丧呢?”
他面容一僵,随之倏地笑出了声。
“我看着你娘长大的,她小时候和我很亲,我们家院里有片桃林,她就总跑来我家偷桃子吃,每次都被我抓了个正着,然后扒着我的胳膊撒娇,那段时光多好呀,如果世上有使时光停留的秘法,我真希望你娘永远也不要长大,无忧无虑的……”
“做你织就的恶心梦境里没有灵魂也没有思想的布偶?”傅南烟不屑的轻笑,“那是挺好的,表面上看起来承欢膝下,名利双收,我要是你也死而无怨了。”
她话锋一转,“——谁让她爱上了四爷呢?”
徐青萍很是惊讶,“你都知道?”
“大概吧,听的多了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徐大人是个精明的人,但总不能把人人都当傻子不是?”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你可不是。”徐青萍道:“若不是你非要与我作对,我赠你一番前程似锦又如何?你有能力有资本,难道就不想翻身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楚第一女官?”
他非常欣赏傅南烟。
这个女子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仍能做到波澜不惊,成就大事的人才有这般稳重的心性,万中无一。
“听起来很诱人。”
“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不,你是一国舅爷,两代老臣,权倾朝野,没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傅南烟道:“但你忘了一件事,纵使我有能力也有资本,可我,没有野心啊。”
徐青萍灰白的眉毛皱起,“那你为什么非要掺和到何万山的案子来?”
她嗤笑。
忽然雷鸣大作,乌云密布,天上下起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啪啪作响。
她指着头顶,“你听,老天在哭。”
“啊——!”
外面传来凄惨的叫声,一行殷红的鲜血飞溅到窗上,流下一条诡异的血道!
“怎么回事?!”
捕头先冲了出去,接着传来了刀兵相向的激烈碰撞声,不足三下,捕头便被人踹出了三尺外,滚落到狭小的房中。只见他左臂空空如也,血流如注,竟是被人齐根砍断!
徐青萍一吓,到底是见过场面的,还能一动不动。
他对傅南烟道:“你故意引我说你娘的事,就是为了等帮手?你怎么笃定他一定会来救你!?”
青白锦绣云纹罗袍垂落靴上脚踝处,碧水剑沁着圆滚滚的血珠一路划到门前。
傅南烟望着,倏地一笑。
“丞相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
“举头三尺有神明。”
而我的神明,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