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易之景愈发消瘦的脸庞，她的心情格外的难受，喉咙满是苦涩的味道。
老人眼底满是心疼，温声朝她开口，“霏雨，你为何执意留下来？”
他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她的决定过于执着。
千霏雨收敛住情绪，冲他浅浅笑道，“爷爷，我想陪你啊，以后可能我就没机会回来了。”
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理由。
她差点都要说服自己了。
老人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叹了叹气，“你已经让我看不懂了。”
从前的她，很单纯，心思都放在脸上，只要他看一眼，就能猜出她的情绪。
可时隔一年，他发现她变了太多太多。
“爷爷，你不需要懂。”千霏雨低垂着头淡淡的回。
她只是想保护她想保护的人罢了。
老人神情认真的盯着她看，忽然问了一句，“告诉爷爷，你还喜欢祁墨吗？”
闻言，千霏雨神情一顿，抬起眼看着他，忽地轻笑一声，随后认真的回，“爷爷，我已经是易之景的妻子了，也是个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负责。”
“所以你喜欢上易之景了，是吗？”老人脸色严肃的问。
千霏雨轻点着头，“嗯。”
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表明了她的想法。
于她而言，易之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是她的一道光。
给她包容，给她疼爱。
足以！
她和祁墨过去的那段情，让她一度很难走出来，她和他之中涉及了太多的事情和人。
终究是没有可能回去的了。
“爷爷明白了。”老人了然的点头，心里满是遗憾。
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从相爱走到各自成家，经历了太多，他却无法帮上什么忙，自认愧疚。
他现在只希望两人都幸福。
“霏雨，易之景他对你好吗？”老人关心的问。
一年的时候就能替代祁墨在她心中的位置，他应该要明白了，自然是很好。
千霏雨眉开眼笑的回，“若是他对我不好，我又怎么能将心交付出去呢？”
她又不是喜欢受虐的人，别人对她不好，她是不可能凑上前去讨好。
“那就好。”老人低声说着。
千霏雨眉宇微动，看着老人问道，“爷爷，你觉得简泠适合祁墨吗？”
或许是炼王朝的记忆太过深刻了，简泠抹黑祁墨的事让她毕生难忘。
提起这个，老人的眉目也是凝重，神色无奈的叹气，“你觉得什么才叫适合？”
这个问题让千霏雨不知如何回。
老人侧眸看着她，忽地又问，“若是他有选择，你觉得他会娶简泠吗？霏雨啊，他没有选择啊，出生在祁家，就是原罪，他注定没有婚姻自由，而我帮不了他。”
说这话时，老人的神情满是苦涩和无力。
“原罪”两字，多么深的觉悟。
一句“帮不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老人的浑身都散发着寂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