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朗接到皇兄命人送来的书信,看了一眼,便放在火油里烧成了灰烬。
“吕岩!”
一个青衣铁甲的侍卫走了进来,君玄朗附在吕岩耳边耳语了几句,吕岩就匆匆退下。
吕岩离开之后,君玄朗就换了皇子宫装,御马向着皇宫奔去。
此时的皇上正背身而立在御书房内,神色严肃,下首立着丞相季绅和御史孟明巳二位大人。
丞相季绅道,“历来承袭侯位,都是连带着州城虎符一起承袭,
如何能分开?”
御史孟明巳不同意,“这章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章法由人定,如何就不能分开了?”
这老丞相季绅年轻的时候也只是个从六品的光禄寺署正,在南楚七零贰年的宫变之时给太后助了不少力,太后把持朝政的时候,将他一步一步提拔到如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之位,并将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了他,如今的太子妃季月蓉就是季绅的嫡孙女,丞相府子嗣繁荣,在南楚百官之中连根代结,是皇上的眼中钉,而御史大夫却是一心向着皇上,与季绅一直不对付。
听了孟明巳之言,季绅一声冷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随意更改规章条法,还有何威严存在,岂不成了摆设?”
孟明巳不理他那一套,冷笑道,“苏敬世子若是有苏老侯爷的英武将帅之才能,承袭虎符理所应当,但是苏敬世子不喜武,一心习文,毫无将帅之能,若是将苏家军的虎符交到他的手上,岂不是将蒲州百姓的安危置于险境?既然苏敬世子喜欢文人墨客之姿,那就承袭侯爷之位,领兵护城打仗的,还交于他人的好!”
季绅和孟明巳都很清楚皇上此次宣他们来的用意,皇上和太后如今是箭在弦上,早已没有了母子情分,皇上意欲夺了苏家军的权,但是又不能落人话柄,所以这件事情不能避着丞相季绅。
季绅自然要替太后稳住苏家军兵符,不能落入外人手,反驳道,“苏敬世子确实没有将帅才能,但是苏府已经寻回离散多年的苏缨少爷,苏缨文武皆是上乘,承袭侯位和苏家军,也不会辱没了苏家百年门楣,更能为皇上效力!”
孟明巳嗤笑,“苏缨之邪性,南楚上下可是都有耳闻,那武,是江湖习性,如何能领兵点将,又知何为兵法?不过匹夫之勇罢了!况且他随意戕害下人之命,若是他承袭了侯位,这蒲州百姓怕是遭殃于鱼池了吧?”
季绅一噎,这苏缨确实邪气异常,随意戕害苏府下人之命,他气恼,下人之命不过是贱命,不足为惜,只是毕竟是家门丑事,理应极力遮住,却这般没遮没拦的露于人前,叫他怎么圆?
皇上听着身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孟明巳来了个点睛之笔,立马赞赏的看了孟明巳一眼,正欲出声与孟明巳唱完这出双簧,袁公公匆忙进来,附在皇上耳边替瑛王殿下传了几句话。
袁公公说完就退了下去给瑛王君玄朗回话,皇上一脸正色,极力掩去自己的情绪转换,看着季绅和孟明巳道,“孟爱卿之言有理,苏敬确实难当大任,至于苏缨,虽然邪性,却也并非在蒲州里对百姓为非作歹过,宫宴前,若是苏缨仍然没有过分之举,朕就准他承袭侯位和苏家军虎符,若是做了歹事,这苏家军虎符还是另觅他人罢!”
“臣等遵旨!”
天子命令,无人敢违抗。
季绅出了御书房,就朝着太后的长寿宫而去,袁公公再次回到了御书房,禀报了季绅的去向。
皇上冷笑,他刚刚言辞委婉,打圈的转,就是为了不令季绅疑心他的心思转变,这季绅怕是要去禀告太后今日之事,让太后叮嘱了蒲州的苏缨,让他安分守己,殊不知这苏缨,并非她能把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