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长大人也跟着道,“一路顺风!”
“就此别过。”他拱了下手,我被他揽着前走,一走至任真身后,我一把推开他,独自往船上走去。
船上有两队人列队等候着,我走过去的时候,有个似是领头的中年人,上前招呼道,“夫人。”
我懒得计较他怎么称呼,脚下没有停顿,一直前行往楼上而去。
听得他向我身后的王道,“大人。敝人是三艘船的领长,梁东海,此行受任家大小姐聘任,专司全程水路。目前三船已经货物全部入仓,市舶司检阅完毕,丑时已到,如果大人没有别的吩咐,这就起航了。”
我一路扶着扶手,上到顶楼,走向舱外,脚步仍是虚浮,却难抵心中喜悦。
在水手的号角声中,商船起锚前行,今夜风劲帆满,前进速度转眼就快起来了。
我一开心,一把摘了帷帽,扔向无际的大海,眼看着在夜色中被刮走的帷帽化作了小小的白点,偷笑起来。
大滴大滴的雨水瞬间涌进我的颈项,凉凉的痒痒的,我伸手去接着雨滴,旋着身一圈一圈,似被雨水冲刷了多日来的郁结,酣畅淋漓。
我从船头跑到船尾,看船尾如同激荡而起的层层水花,忽得忆起那夜在听潮阁前,见到海浪一次次拍岸,哪怕粉身碎骨,也义无反顾涌来的业力一说,又觉有些感伤。
而眼看着巴沁追来喊着,“姐姐,伞。”
我又笑着从另一侧跑回船头,她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要给我撑伞,我接了过来一下又扔进海里,看她嗔怪不已的眼神,我咯咯笑起来。
“姐姐,会着凉的,我们回房去休息吧。”她无奈地劝我。
我摇头,继续撒欢儿地跑。
“桃子,睡觉了。”我跑着跑着,突然听到有人唤我桃子,一下呆在那里,半晌作不得反应,不敢想是谁。
而忍不住回身看去,却见是金刚哗地飞过来,停在我旁边的栏杆上,眼睛咕噜噜转着。
“你教它说的?”我望向巴沁,有些意外和,惊喜。
巴沁把一头小辫摇地飞起来,无辜地望着我。
“王说的,”金刚刚说完,一颗枣子就飞过来正中它鸟头。它显然生气了,拍拍翅膀,飞得很高,重复着,“桃子,桃子,王说的。”
我顺着枣子来的方向,回望向舱内,王端坐在里面,拿着一方帕子拭剑。
我抬脚进舱,对着他恨恨道,“你卑鄙,偷听我和巴沁说话。”
“我不需要,关于你我知道不止这些。还有,很晚了,回房睡觉去,太吵。”他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说着。
本来还想质问他些什么的,突然被他一呛,全忘了。想想时间真的不早了,回头望望正眼巴巴看着我的巴沁,瞬间泄了气,默默地跟着巴沁往房间回去。
真的见鬼了,这个人难道是我命中的克星吗?怎么遇到他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模样,什么时候开始竟处处处在下风了,打又打不过,逃还逃不了,如今竟连说理也说不过他。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