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沁,衣服选的不错。”喝酒喝地乏力,我费力地除下原来的衣衫,把头发拢到一边,巴沁帮我穿上。
巴沁朴实地咧嘴笑着,“不是我选的,是裁缝送来很多衣服时,正好王过来院里,他看了一眼,指了这件。裁缝,王有眼光,这裙子叫月华裙,微风吹来,裙褶逸动,色如月华。”
给我整理宫绦打环节时,巴沁又道,“裁缝这里可以穿上玉佩,美观还可以压裙。”
“不必了。”我心有余悸。
他是闲的吧,还管选衣衫这些事。
巴沁拿了木梳帮我绾了半桃花髻半垂发。
看着车窗外,似乎离兰陵渐行渐远,我的心竟一丝隐痛,“我们,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里?”
巴沁停下手里的活儿,认真地看着我答,“去渡口,乘船回家。本来是明一早才走,不知为什么,王改变了主意,让大家提前出发。”
“你的家,很远吗?”我回望她。
“很远,一直一直往西北的阿尔泰山。”
“那为什么要乘船?往西北的方向,没有水路呀?乘船岂不是绕了远?”我手指绕着发梢儿,伏在窗边,望着十七的圆月随口道。
“王咱们都没乘过船,时间不紧,便乘船看看沿途景色。”巴沁有些欢欣,那一头扎着各种彩绳的无数辫儿跟着晃动起来。
也是,为什么,他自然不会跟这姑娘。
我换了个问题,“你们此番来大梁多久了?是来游历的吗?都去了哪些地方?”
“来了半月了,王是来采办大梁的丝绸、茶叶、药材、瓷器的,他们去了哪里游历奴不知道,奴是伺候主子才能随着来大梁的。”
“巴沁,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自称奴,巴沁就是巴沁。”我望着她,“我比你大,你可以喊我桃子姐姐。”
她有些羞涩,喊了声,“姐姐。”
我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摸她苹果般的脸蛋儿,“我们大概多久能到渡口?”
“还得有近半个时辰,姐姐你先睡一会儿吧。”
一提睡字,还真得倦意来袭,我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巴沁唤醒我的时候,我昏昏沉沉得起来,被她搀着下了车。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一离开车厢,冷得我瑟瑟发抖。
巴沁一见,把撑好的伞塞到我手里,回去车里取了白色的斗篷出来给我披上。
而我,被眼前烟波浩渺中的三艘巨大的商船震惊了。
昂首看去,近百余尺长的三层楼船,桅杆高耸,满帆扬起,人在船前好渺。
不远处,一大群水鸟忽得受了惊吓,四散而飞,看来有趣而充满生机。
起柁杨帆趁便风,狎鸥惊雁水烟郑似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跟我来。”
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旁边,又突然出声吓我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