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是远哥心中放不下肩上的责任,又或是对我母女尚有挂恋,并未答应,却拿出婆婆传家的那块通体透明的翠送了她。那块在他头匣子里存了很久的翠,我曾一直以为有一他会赠我或是给真儿。”
听到此处,我和任真相视一眼,便是那块我娘亲后来刻了“怡”字的翠,在我们拜姐妹的时候已经作为信物交换,如今已经重归她任家的祖传之物。我俩听着,却都未打断她。
“罗收了远哥的翠,要回赠远哥一曲,转眼于她手中便出现了一具古琴,她一曲弹出,明明初时我心中无限震颤和怨恨,而不知为何,听着却连我都为之心碎,甚至那刻狂风大作,转眼倾盆大雨。
那她一雪青色长裙,与风雨中衣袂飘飘,伤弹奏哀婉动人,我眼见远哥似有动摇,赶紧放下真儿去留他父亲。好在最后一刻,远哥终是选择了真儿。
那罗一袭装扮与你今暗丁香色的衣衫极为相似,所以今一见到你,我几乎认为是罗的再现。”
这一点她不我也知道,我跟我娘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任行远都会茫然失措。
“那之后,罗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远哥宛如受戒,虽人在我边,却从未正视过我,唯对真儿仍是尽了父亲之责。
打出娘胎以来我从未受过这般对待,那段子是我最煎熬的时刻,夜夜不能入眠,便是偶尔沉睡也会梦到罗,不是带走了远哥,便是得我母女无路可退。
我曾试过借醉浇愁,最终憔悴消瘦不已,远哥依旧视而不见。而我父亲却听下人所传,自姑苏再赴兰陵探望于我,发现确如传言一般。他心伤不已,暴跳如雷,曾要下江湖追杀令,追杀罗,不死不休。”
我不腹诽,以你爹所能,便是有钱征尽下能士,也难奈何我娘亲,不她人在缥烟山玄境,你们根本寻不到她踪迹,便是在眼前,这世上又有几个凡人能动的了我娘亲的,光我娘亲那几个死士家人便会掀起这江湖上一番腥风血雨。
“我对父亲不必了,便是要了罗的命,我也要不回远哥的心。我不屑如簇感。把他劝回姑苏后,我便到了寂照庵,在主持妙玄的帮助下,才有了今的慧光,紫烟生慧,寂照佛光,师傅给我的名字,让我体味禅意,迷时自渡。
十六年了,复一,年复一年,我于此间诵经,种花,体味着因果,轮回。与花草相伴,生机勃勃是它,凋谢化泥是它,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再回顾曾经尘世间的纷扰,早已平和从容。
而想来比之真儿的父亲十六年的等候,而不得,能得此解脱已是我幸了。哦,对了,”慧光着起,走至柜子跟前拿出了一个卷轴,“我甚至画了一幅当罗在任府弹奏古琴的画,打算送给真儿的父亲。”
打开娘亲的画像,慧光一手好丹青,第一次见到娘亲不是闭目的样子,是弹奏那曲《离殇》的决绝眼神,气场强大,如任行远当所表无澜,内心当与地同色。
慧光能和任行远一样捕捉到娘亲的绪,又能如此坦然落笔描绘,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果然她道,“我作此画送给远哥,便是让他知道,我于往事已经放下。而今见到施主,也是有缘,若施主有意要认祖归宗,也望真儿能够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