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街道上慢慢恢复了人流,小王爷往日风采全失,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衣服已经半干,身上还有摔倒的泥污,脸上全无生气,在街上走两步便退一步,一身的酒气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走着走着,肠胃一阵翻江倒海,萧腾冲到墙边一顿狂呕。
可巧是间裱画画廊门前,一位一身白衣的女子正走出来,被溅了一身的污渍。女子看着萧腾,微蹙了眉头,却没有做声。婢女在屋内付了款跟出来,寻声看到一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家小姐平日最为干净……”说着还伸手推了一把萧腾,萧腾全无反击之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坐在呕吐物上,婢女看了嫌弃地掩住鼻子,还想再责备两句。
“算了,”白衣女子阻止道,“人生难免失意时,不要与他计较了。我们走吧。”说着往前走去,没走两步又回过身来,掏出白色丝绢递给婢女,又看看萧腾。婢女会意送过去,萧腾醉眼目视远方,并未伸手。婢女一把塞到萧腾手臂上,转身走回小姐身边,扶白衣女子上了马车。
萧腾这才低头看看怀里的帕子,提了一角举起来,角落处绣了一尾兰花,一阵风吹来,萧腾手一松,帕子便随风飘去。
坐了一阵,萧腾再次起身,往皇城走去。一路跌跌撞撞走回皇宫中正殿已是亥时。殿前灯火通明,旌旗飘飘,已经集结了三路300将士,左路为首二王爷萧坚,右路为首高止战副将梁勇,中路为首本是萧腾的位置。军前萧衍一脸严肃,止战侧立在旁。
看到迟归重醉的萧腾,萧衍怒火中烧,强自忍耐,“你可知今日夜训几时集合?”
“戌时。”萧腾说完打了个酒嗝。
“你可知今日夜训内容的重要性?”萧衍再问。
“三军战至仪同,只留精锐。”萧腾答。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目无军纪,重醉迟归!”萧衍喝道。
“不就是一场春猎吗?不是应该练练骑射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把大家集合起来没日没夜地练习?为什么要练阵法,练格斗,练夜行,还要翻山越岭?不要跟我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大道理!皇兄,你敢说你困住我,我们,没有私心吗?”本来还理直气壮,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却又低了下来。
“我有什么私心?!”萧衍怒道,“你知道你面临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吗?知己知彼你做到了吗?面对一群生在马背上的人,你就练练骑射就足够了吗?怕是你再练上十年也不是人家对手!违反军纪还不知悔改,你当我大梁律法是儿戏吗?来人——”
二王爷萧坚对着萧衍一拱手,赶紧劝道,“萧腾你说什么胡话?还不赶紧归队。”又对萧衍道,“皇兄,还望皇兄念在阿腾初犯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虽是饮酒过量,可他还是心系集训,晚归而已。”
萧腾哼哼两声,“怕是他早看我不顺眼,今日正得了机会,军法处置,要置便置,我不求饶。”不知死活地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