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君此刻才知道得明白,姜无有多自私。
当日,他可以看着她的脸,唤了她书娆三年,只为一解他对书娆的相思之苦,如今,他也可以设计杀害顾准,又一手将罪责推却给她。
这些,不过就是姜无认定了,她顾长君爱他到了骨子里,所以甘愿放弃那倨傲头颅。
“是又如何?若非是你,顾准怎么会自请前往漠北?”
无情话语刺破耳膜,如同利刃般狠狠凌迟着顾长君的心。
她只觉周身都疼得厉害,风檐阻挡不住朔风呼啸而来,寒意充斥着她的身子,顾长君忍不住躬身呼痛。
姜无松了手,眼中紧张神色一闪而过。
直至丫鬟匆忙赶来将顾长君扶起,姜无方才吸了口冷气在胸腔里,负手冷眼瞧着随侍太医过来。
藏于袖中的双拳攥紧,他硬声道:“她命硬的很,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怎么会轻易有事?”
太医觑眼瞧了两人神色,见一人冷漠一人哀默,只好赔着小心上前道:“娘娘体虚,又身怀有孕,切忌大嗔大喜,忧思郁结,否则,腹中胎儿怕是……”
话音未落,姜无已然截了太医话语,“顾长君,你可听见了?你的城府,可是将自己的孩子也赔了进去,害人终害己啊。”
顾长君忍不住辩解,“姜无,这个孩子也是……”
“娼妓之子!”
他低喝一声,口吻阴寒,他从来,不曾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
一个青楼女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做了这大楚储妃,日后便是国母,任是谁,也承受不得。
如今风水轮流转,顾长君倒了,人人拍手称庆,只盼着太子另娶一个有国母之风的女子。
娼妓之子?
她的孩子还未生下来,便得要承受这一声名。
如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