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谣轻叹一声,伸手握住她略有些冰凉的手指,低头看向那中年男子,“看来你知道他的下落?”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他被抓了起来,但不知道他被关到了哪里...”他眼神微微闪烁,神情惊疑不定,断断续续说道。
白谣皱了下眉头,冷笑一声,“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说话。”
“我,我不会说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说完你们更不会放过我。”那男子拼命摇着头,咬牙切齿道。
他话音刚落,突然惨叫一声,面部表情因疼痛而扭曲起来,这时,裴娉已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她面无表情,一脚踩在他的伤口上,来回碾压着,任由鲜血瞬间染红地面,声音冷冽道,“说!”
中年男子咬着牙,身体缩成一团,但他突然间却仿佛硬气了起来,一个字都不肯说。
片刻后,裴娉双目通红,死死盯着他,而此时,那男子浑身被鲜血染红,血肉模糊,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恍惚,但还是不肯开口。
白谣面上透着担忧,伸手轻轻拉了她一下,低声道,“师姐,等一下,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撑不过去了,让师妹来问吧?”
裴娉转头看她,血丝遍布双眼,如同魔怔了般,良久闭了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白谣见那人已经有些不成人样,给他喂了粒丹药,待他有所缓和,才俯身看着他道,“其实你自己心里明白,不管你说不说,我们都不会放过你,因此,你才咬死牙关不肯说,想着这样我们才不会杀了你?可你也看到了,如果你真的继续什么都不愿意说的话,你很有可能现在便会死在这里。”
那男子本一直闭着眼睛,听到这话后,面部抽动了一下,睁开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满脸愤恨。
白谣眼珠微转,轻轻笑了一下,“其实我们担心的无外乎是如果放你离开,你会到处乱说我们的消息,而且看你这样子,如果放过你了,你肯定会把关于我们二人之事传出去。”
说着,她顿了一下,看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要反驳,便勾了勾嘴角,“你也无需反驳,此事大家心知肚明,而你,担心的无非是你把燕木霖的下落告诉我们后,我们会为了自己的行踪,对你痛下杀手,这个你也猜的没错,这是肯定的!”
她说到这,看他还是死死盯着自己,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恨意,厌弃的撇了他一眼,“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看着我,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的贪心,你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那男子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神情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沙哑着声音说道,“修行本就不易,修行资源就那么多,如果再不争不抢,那么修为只会停滞不前,最终变为一捧黄土,我又何错之有?”
白谣歪了歪头,她心中其实是赞同这个道理的,修行确实不易,好不容易踏上这条道路,看见了从未见过的光景。
然而渐渐却只能见到他人恣意妄为成就大道,而自己渐渐凋零,任谁都会不甘心。
但她并不认同他的做法,仅为一己私欲而残害他人,这种做法本来就是错的,是有损天理之事,但他人道路又与自己何干?
她没有就这个问题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神情认真的看着他,“不如这样如何?你应该听说过,以自身修为向血泪立誓之法!不如我们立誓如何?”
说着,她取出一块血红色的水滴状的晶体,放在他的眼前,让他仔细看了下,确认真伪。
他本是不信,仔细看过血泪后,还是怀疑,仿佛十分不相信她们愿意放过自己,但见她满脸认真,他又有些动摇。
片刻后,他的神情也有一丝意动,终于开口道,“我知道这种立誓,一旦立誓便不可违约,而违约的下场,会使自身的修为再无寸进,你确定要这样?”
“这是自然,怎么?莫非你还对这里生出了什么感情不成?不愿离开这里?”白谣瞥了他一眼,语气略带讥讽。
其实此誓约并非完全没有破解之法,她便知道其中一个破解之法,那便是等到成就金丹之时。
誓约便会不攻自破,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这个誓约的束缚力也已远远够了。
而且她没有想着要毁约,宗门大阵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保证他这段时间不乱说便可。
他连忙摇了摇头,但还是有些忧虑,“我自然是想离开的,只是...”
白谣有些不耐,语速略快道,“没有只是!如此一来,你不必再担忧我们会赶尽杀绝,而我们也不会担心你把我们的消息透露出去,还是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
那男子听闻此话,神情一变,终于点了下头道,“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先立誓!”
白谣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拿血泪在自己伤口上一抹,见血液全部侵入血泪后。
她正色道,“此时此刻,我白谣愿以自身全部修为立下此誓,如眼前之人愿意说出燕木霖关押之处,并所说皆属实,那我白谣必定会放他离开,不会赶尽杀绝。”
她说完看向裴娉,裴娉此时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男子听完两人立的誓,神情松动了些,伸手接住白谣扔过来的血泪,放置在自己伤口上,“我张曲攸愿以自身全部修为立下此誓,如眼前两人,在我说出燕木霖关押之处后,放我离开,自此之后,我绝不会向他人透露有关眼前两人的任何信息。”
三人都说完之后,血泪飘向半空中,身上散发出鲜艳的红光,片刻后,骤然碎裂。
而与此同时,冥冥之中,三人都感觉自己神魂被触动了一下,紧接着,便感觉到了一丝束缚感。
“行了,现在你可以说了。”白谣看着张曲攸,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