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朗伸出手似乎想着自己一双手的十指上全是皮肉外翻的斑斑血迹,显然刚才扒沙石泥土太过用力的缘故,可是他的神情就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般。
“我刚刚跟在你们后面的。只是我的那个地方没有塌,我最先出来的,通过主上说话的声音,我大概猜了一下位置,没想到竟然猜对了。”段朗苦着脸看着自己的手。
一群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匆匆跟了上去。
凌晨,街上已经断续的传来喧闹声,天将亮还未亮的时候,花念歌咯噔一下醒了过来,心里瞬间就笼上一阵恐惧之意。
屋子里似乎有人!她躺着,一如刚刚睡熟的模样,一动也没有动,只是微微转动着眼珠打量四周,果然在窗边立着一个修长的人影。
对方不动没有声响,花念歌也没有动。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时候,她还是不要妄动的好,毕竟她现在底牌很足,也有大好的生活等着她去挥霍,断然不能因为小小的失误就怎么样。
“不是要见我,醒了干嘛不说话。”站在窗口的人淡嘲着说。然后缓慢的走了过来,昏暗的床头灯下,赫然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的斯御,此时他眉眼冰冷,哪里有白日的半点温润的模样。
花念歌缓缓坐起身子,异常的温柔和小心,眉宇间甚至有异样的光芒。
“你这个样子倒是少见,看了近来进步不少,慕流年已经是你囊中之物了吗?”斯御冷笑道。
“慕流年是不是我囊中之物是我的事,重点是你,花已陌是你的囊肿之物了吗?”花念歌淡淡笑着反问。
斯御一步上前,一把捏住花念歌的下巴:“
你说什么?”看着花念歌的眼一片狠戾。
“你见到章静了吗?”花念歌不畏不惧的反问,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有复杂的光芒流转,“她说有一天花已陌死了,我要感谢她。你认为我会怎么想?但是,花家的东西你没有找到,断然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死掉吧?”
斯御的手慢慢松开了,看着花念歌的目光满是怀疑。
“章静没有回去,只是给了我一条讯息,说,你要见我。”斯御盯着花念歌的眸子,说的很慢。
花念歌心理一动,没有说话,看来她看得没有错,真有人跟着章静或者是她,而目前章静没有回去,就意味着章静能回来的几率很低,无论是斯朕或者是慕流年,知道了她动了花已陌,那个结果都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她手上似乎有一张图纸。”花念歌状似不经意的说,她不喜欢任何女人离她沾染的男人太近。哪怕那个男人最后不是她的。
“什么图纸?”斯御眸子一眯,此时他的神情和斯朕冷冽狠戾的模样竟然如出一辙。
“似乎是什么路线图吧,还有道路什么的。我也只是无意中瞟了一眼,究竟是什么,我也没有看清。”花念歌起身,走到斯御的身边,和他并肩看着窗外黎明前黑暗的夜空,天边似乎有隐隐的亮光,站在二楼的窗口,只能透过高楼的间隙,看到一些熹微的光线。
就像他们,是一起站在黑暗里,注定没有办法看到光明的人,无论怎么样的尝试,都不可以。
斯御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和花念歌并肩站在那里。
“你就不问问,我到底想要和你说什么?”久到远方的天际有了一丝亮光,花念歌才侧过头,笑着问。
“你除了关于慕流年,我不认为你还能说什么别的有价值的东西。”斯御冷哼,目光依旧没有看花念歌一眼,似乎花念歌真的提供不了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但是他心里知道,既然花念歌主动找他来,她自然会说的。
“我现在来想,也许真的不重要了,如你所说,没有什么价值,毕竟一个孩子只会是你我的拖累。”花念歌眼睛看着远方,淡淡的说,这么些年的那些经历,很多时候能让她轻易地知道如何吸引男人的眼球。有时候事情让别人请她来说,总比她自己巴巴的跑过去说要好。
“孩子?”斯御还是很快的抓住了关键词,足以让他有被雷击的感觉。他深深的知道孩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相信花念歌也是知道的。
斯御抓着花念歌的肩膀,把她转过来,很是冰冷的死死盯着花念歌:“你再说一遍!!”声音却是不自觉的带着抖意。
花念歌抬头看着斯御,在渐渐发亮的晨光里,用目光逡巡着斯御的脸,盯着他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盯着他肩头死死的抓着她的肩膀,甚至抓出了疼痛感的双手。
“你为什么紧张,现在不过是一粒芝麻而已,甚至连芝麻都不是,处理掉不是特别轻松的事情吗?”花念歌狭长的眸子一挑,灿然而笑。
“谁的孩子?”斯御再次追问,语气多少有了一些烦躁。抓着花念歌双肩的手更加的用力了,盯着花念歌的目光已经不是冰冷,而是多了一些急切。
“塞班的夜,你倒是忘得很快。”花念歌冷笑,他的急切助长了她的气焰,说话也没有多么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