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御似乎有些许的失落,但是还是勉强笑着说:“你要去哪里?云市你除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我有母亲……”花已陌说到一半,赫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也许在慕流年的手里,也许正在被花念歌折磨。心里顿时又酸又涩,却又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花已陌看着慕流年和花念歌在一起,在广场和慕流年对峙时微微乱了的心终于一片清明。
“我会努力设计的。你放心!”花已陌起身走向楼梯,背转过身的那一瞬有一滴泪飞速的滑落下来,“明天我会搬出去,我想好好的努力,好好的活着。”找回自己的亲人,找回原本属于花家,属于她的那一切。
即便是倾覆所有,她也要努力去找回,即便是慕家强大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即便她的努力很可能是以卵击石,她也很想去试一试。
并且,绝对不可以哭,泪水是无用的东西,只会让伤口更疼而已。
花已陌没有回头的上了楼,她有伤口需要舔舐,并且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的手里异常吃力抱着的,赫然是那本集锦。面上还有花念歌言笑晏晏的好模样。
斯御只是坐着,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沉郁的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客厅里的灯光在暗夜里似乎异常的明亮,斯御安静的靠着沙发坐着,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渐渐的再也听不见。
可是,他的目光盯着的是地板上一小片明亮的水渍,反射着灯光
异常的明亮,刚好被他看在眼里,那是花已陌的一滴泪。
花已陌也是会哭的吗,那么重的伤,那样痛的背叛,她都没有掉下一滴泪,这儿竟然哭了吗?
斯御的手机一阵震动,他回过神捞过手机,似乎是谁发来的一大堆的图片。
斯御一张一张的看着,细细的,认真的,似乎那些简单的庭院房间图片就能看出花来一般。
“你没事吧?”圣手在花已陌关门前,一只脚抵住门。有些担忧的问,花已陌的样子很不对劲。
“没事。”花已陌看着门关不上,索性也不关了,径自走进一片黑暗的屋子,然后再窗前的角落坐下来。
怎么可能没有事,声音都带着浓重的鼻音。圣手不语,也没有开灯,只是关上门,摸索着坐到她的身边。这个丫头有个怪癖,心情不好,或者惊慌失措的时候,习惯找一片黑暗待着,似乎想要隐藏掉自己的软弱。
“小美人,遇到伤心的事,哭一下没有什么丢人的。”圣手学着她的样子抱膝,然后把脑袋搁在膝盖上,侧着头看着被长发包裹成一团的花已陌。
“嗯……”花已陌淡淡应着,肩膀开始抽搐,有轻轻的哽咽声传过来。
圣手只是坐着,安静的坐着,如此陪着她就好。
如此就好。
“就是这里吗?”圣手问身侧一直沉默的花已陌。
她说搬走之前她想去确认一件事情,哪怕只有渺茫的希望,她也想来看一看。
“你来这里干嘛?”圣手随花已陌下了车,看着面前疗养院的牌子,万分的不解。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花已陌看着那块牌子怔怔地说。一切都是从那天慕流年在快餐店门口看到她开始的不是吗?她曾经真的以为自己是运气好,找到了高薪的工作。后来才知道那是噩梦的开始,是丑陋的面目向她撕开的狰狞的一角。
圣手没有说话,审视的看看花已陌,然后坚定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花已陌也没有说话,径直向里面走去。树叶婆娑,早已没有了那日再见母亲时的一园繁花。
突然,花已陌站住了了脚步,有个人在这里撞了她一下,那个人白衣胜雪,容颜如玉。
原来,她与斯御的第一面是在这里吗?他来这里干什么,一定不是来看她的母亲,因为从来没有这样的讯息传过来。
她也想起了那一日的那一抱白莲花,怔了半晌,她笑了,带着淡淡的嘲讽,似乎来到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花家,如今一穷二白,究竟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去图谋?连她都不知道的所有秘密,好像别人都知道。
“咦,你是穆姨的女儿?”一声小小的惊呼在花已陌的耳边响起。
白衣的护理,一脸亲切的笑意。
“我是。”花已陌笑了。
“我可是很想穆姨呢,我们这儿不好吗,在这里才住了几日,就给另外找了地方搬走了?”护理故作不悦的板着一张脸。
花已陌想要询问的话,哽在喉间,再也问不出来,什么叫她另外给找了地方搬走了?她压根就不知道。看来斯御说人不见了是真的。
“姐姐,我是托人来了,我托的那个人是不是有一双含笑的眼?”她说出霁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