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的白,如墨的黑,泾渭分明的两个人,是白照亮了黑,还是黑浸染了白,众人眼中分明浮现的是兴趣。
“好久不见,流年。”斯御灿然一笑,暖煦如三春的阳光,完全是熟稔的口吻。
“呵呵……”慕流年低低笑了,缓缓站直身体,慢慢倾身向前,声音低低的透着冷意,一双眸子也像墨一样黑暗,“斯御,貌似我和你没有那么熟稔,真假。”
“怎么办,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总不能吓坏了众人,咱们那点事总不至于在这里掐,有点难看。”斯御笑容依旧,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也放低了声音。
在众人看来,完全是熟人在打招呼。俊美和温润,笑意盈盈,特别美的一幅画。
“那点破事,早就弥散在时间里了,谁还会念念不忘?”慕流年轻嗤。
斯御笑容更大:“慕少不是一直在人海里翻腾着寻找自己的未婚妻?念念不忘?很不错的词!”
慕流年眼神更是幽冷,目光瞟见远处的君澈接起了电话,笑容一点一点的扩大。斯御知道怎么样戳中他的痛处,他一样也是知道的。
“什么?”一声低低的惊呼打破了这份寂静。
斯御目光一冷,笑容微敛,目光如炬的射向脸色沉重的君澈。然后转过头,微微一笑:“慕少,看来为了欢迎我,是送了厚礼的。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怎么可能?”慕流年站直身体,微微惊讶的挑眉,“你知道我压根不知道你还会回来,何况你与我的那种关系,哪里需要那些虚礼
?要来绝对是实打实的。”
“哦?”斯御扬眉,目光逡巡一周,微微一笑,眸光已冷,“蓝家脸面挺大,居然能请的动你!”蓝家,哼哼!
“蓝家脸面大不大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沾沾喜气,说不定时来运转不是吗?多沾沾喜气总是好的,都变成了晦气,没个人喜欢也不好是吧,落水了都没人伸个手。”慕流年晃着杯子里的红酒,艳红的色泽映着阳光无比绚丽。
至少,当年斯家落败远走,可是没有人伸手的。
“是吗?但愿你能得偿所愿。”斯御笑着一颔首,转身走开,步履平稳,可是怎么看,都有点轻飘。
慕流年看也没看一眼,转身看向霁月,看到霁月微微一点头,他冷冷的笑了,他比较喜欢一点一点拔掉敌人的羽毛,比起一刀毙命,这样才是折磨。
君澈,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疼呢?比起花已陌那夜的鲜血淋漓,这点痛不过是针扎一下而已。
“君家锦红厂房失火了。”
“真的假的?”
“听说很快控制了,但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新款设计,都付之一炬,连同图纸。”
“那损失是不能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听说设计师熬夜加班,临走忘了关掉熨斗。”
“也许花老爷子在天有灵?”
“可惜花家家破人亡。”
……低低的话语很快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也许你得意并不能传的这么快,但是你失意时,总是传的飞快,而且少不了落井下石的人。
“怎么回事?”斯御走到一个角落,低低的在电话中质问君澈。
“失火。”已经在路上的君澈回答,声音已经不是平时的平稳。
“预计损失呢?”斯御闭了闭眼,睁开眼脸色已是一片狠戾,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失火,也不见得是设计师的失误。
“新款推迟上市,会错过最好的时机,部分图纸损毁,预计最低也要几千万。”几乎可以让落到他手里的锦红周转不灵。他们还指着这次服装展示,让锦红更上一层楼,让家底更厚一点,种种都算到了,唯独没有算到这场大火。毕竟五年中都是安然无事的。可是这话君澈并没有说,无论如何,锦红还是他在经营。
“那个女人够不够安全?”这才是斯御最关心的,大鱼还没有钓到,鱼饵自然要安全稳妥。只要那个人还在他的手里,慕流年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而他手里的筹码也绝对不是只有一个。
“目前稳妥。”君澈微微有些疲惫,不明白斯御为什么一定要和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过不去,费了那么大的劲。
“和锦瑟的提议还有没有回环的余地?”斯御接着问,锦瑟比锦红做的好,这次的合作绝对是对他们很有利的。因为,他看中了锦瑟。
“上次杨帆拒绝了。”君澈想过和锦瑟合作,锦瑟的服饰有锦红的风范,却比锦红更适合年青的人群。
“再试试,不行就让他们也不能应季上新。”合作共赢,或者同赴地狱,他不能允许一家独好。
斯御收了手机,回过身,依旧是言笑晏晏的好模样。在他走后良久,暗处突然闪过一道人影,只是转瞬之间,就毫无踪迹。
以至于斯御回过头,只看到空荡荡的一片,喧嚣的庭院里,这一块尤其安静,但是也没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