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排山倒海!
天地变色,世界崩塌!
鬓角的青筋更是控制不住的朝外奔放,若是这会儿他们手中有‘武器’,怕是要全部砸在这熊孩子身上!
太坏了!
太坏了!!!
就没见过这么坏的混球!!!!
而,就这么一句话的空当,二人眼皮上的药水开始起了作用。
让先前这什么都看不到的校医室,和门外的走廊上,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处不在的灰气,悬成利刃,齐刷刷的从校医室内的冷藏室里涌出来,朝着四面八方削去,那但凡被灰色利刃削中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深深的切痕,这是先前他们都看不到的。
这让厉臣和舒千落窒了一窒,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自己身上竟然完好无损。
尤其是手中那被熊孩子塞了一手的玩意儿,这会儿在他们眼里也都不一样了。
那些符纸上,手链上,平安袋上,皆散发着淡淡的薄光,像瓦数很低的白灯光一样,又淡又浅,可却将那些削来的灰色利刃给无声无息的弹开,让其偏移过去,削到一边,没削在他们身上。
且,随着利刃削来次数的增加,那些东西上的薄光,就会淡上一些,甚至有的都快要失去亮光了。
瞬间的,厉臣和舒千落便知,这些应该就是那些所谓的开过光,驱邪避煞,保平安的。
二人唇角动动,朝少年瞅去,脑中一转,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你,不需要药水就能看见吗?”
这个问题,让夙顾白眨了眨眼,干脆利落的点头。
“对。”
……一时间,心下复杂至极的厉臣。
忽的就想到了曾经,红鸾那看似平静与冰冷,却难掩悲伤与疼痛之下,和他分手的话——
【厉臣,小白,他是不一样的。】
【因为他是云姝和夜琛的孩子,纵然再平凡,再普通,他依旧跟我们不一样,因为这份不一样,将会延申出种种不定的可能性,那些可能性会导致他未来的路,越加的艰难险阻。】
【所以,我不能把他放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让他一人辛苦长大,这是我,乃至整个老街欠他的,因为我们让他失去了在父母膝下承欢和撒娇的机会,若是再不能将他护好,我们万死难赎。】
【因此,你走吧,我不能走,也不愿意走。】
握着各样驱邪避煞,保平安东西的厉臣,那双略带冷漠与凌厉的眼睛,蓄起了说不出来的晦涩莫测。
这瞬间,他忽然就明了,红鸾的那些‘再平凡’,‘再普通’,‘可依旧是不一样的’,和那些‘种种不定的可能性’,到底指的是什么了。
并不是他所谓的——
红鸾放不下夙夜琛,依旧喜欢夙夜琛,所以才爱屋及乌的对他们的孩子更好之类的。
指尖收紧,掌心里的‘平安’搁的他手疼,让他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可下一刻,便有一串佛珠戴在他手腕上。
让他怔了一怔,抬头看去,却看到少年那明亮含笑的双眼,哪里还有先前的鬼畜与乖张?
“红姨很傻的,臣叔这么聪明,怎么也被红姨给传染傻了呢?我的人生,守护归守护,可终究要我一人来走,何必赔上你们的人生?现在还不晚,臣叔真的不再回老街看看了?”
蓦的,厉臣的双眼里闪过了狼狈,让他撇开脸,扯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