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直逗孩子的关关,邢菲才开口,“对了关关,再过两天我就出院了,到时候我想带着我爸妈一起去旅游,你能不能帮忙照看他几天?”
关关没有抬头,还不断的看着闫黎,“当然可以了,我巴不得呢,来来,冲我笑一个。”
邢菲对她这个样子也感到欣慰,冲闫远微微一笑。
两天后,邢菲便出院,闫远在一旁推着婴儿车,邢菲现在医院门口,闭着眼睛感受这久违的阳光。
因为生病趁着坐月子,她调养的都快要发霉了,这下可彻底拜托了医院,还有那股她一直不喜欢的消毒水味。
她坐上车,让闫远开往王瑾所在的医院,听闫远说,她的状态基本已经平稳,没有什么大问题,她也想赶快去看看。
原本她对王瑾一直都是不想原谅的心里,但是自从这次她九死一生,从阎王爷那里走了一趟后,才发现在死亡面前,没有任何事情是不能释然的。
加上她现在当了母亲,对孩子的感情也不言而喻,以前她是不懂,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天下哪有母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怀胎十月,他们的喜悲,他们的血脉都连在一起,心跳也连在一起跳动,没有什么比孩子更珍贵。
现在她相通了,嫁错人是王瑾无法选择的,她一个女人,独自抚养一个人太辛苦,她想改嫁没有任何可指责的,至于后来的家暴,她自身都难保,该怎么去保护邢菲呢。
而邢菲这次去,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她,这一个问题,她等了十多年,就为了得到她的答案。
她到医院时,王瑾正坐在花园里晒太阳,她的头发已经苍白,脸上也布满了皱纹,老年斑都没有放过她。
明明才五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就好像七十多了,邢菲内心有些难过,还是迎上前去。
王瑾听见动静,慢慢睁开眼睛,看见邢菲后才坐直身体。
“菲......菲......?”她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
“是我。”邢菲回答她。
“啊,你来了。”王瑾笑着看她,眼中带着泪光。
“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聊一聊。”她有些不自在,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闫远就坐在一旁陪着她。
“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你别担心。”王瑾赶快接话道。
“嗯,那就好,对了,过两天,我带着你和爸爸,一起去内蒙古旅游吧。”邢菲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
王瑾震惊的看着她,“你是说,你爸爸?你爸爸他放出来了?”
“你不知道?”邢菲疑惑的问,她说完就转头看向闫远,闫远冲她摇头,看样子还没来的及跟她说。
“对,他已经无罪释放了,我早就说过,他没有杀人,他当时被人诬陷了,成了替罪羊。”邢菲尽量让自己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因为一提起这些,她还是忍不住的生气,她怎么都忘不掉,自己当时为父亲辩解,被王瑾堵住嘴,她再说时,王瑾扇了她一巴掌。
“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了,听见没有?”王瑾对十岁的邢菲严厉的命令到。
邢菲哭着看她,懵懂的点头。
可是后来想,王瑾为什么不替她的父亲辩解,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一点。
“我还想问你的就是......你为什么,当年阻止我为我爸爸辩解?”邢菲哽咽的问她,眼圈已经微红。
王瑾被她这样问的一愣,随即陷入回忆。
“那家子有个杀人犯,连着孩子也神志不清。”
“真的假的,那孩子我看还挺正常的啊?不会这么可惜吧!”
“怎么会骗你呢,她成天逢人就说自己的爸爸是无辜的,可不就是疯了。”
“那可不能让咱们孩子跟她一个班,最好咱们一起抗议,别让她在这个学校念书了,发起疯来伤了咱们孩子怎么办。”
“好啊......”
王瑾听见这些话,顿时泪流满面,她快速的去找邢菲,谁知邢菲还在跟她的同学抗议,大声说着,“我的父亲没有杀人!”
她眼看着那些家长就要过来,气急败坏的才阻止邢菲再说这句话。
她太害怕了,自己的丈夫出了事,已经将家里的支柱打垮,现在只有她和邢菲母女俩相依为命,如果邢菲再没有学校上学,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妈妈怕连累了你,怕养不活你啊,妈妈也不想嫁人,妈妈也相信你爸爸不是那样的人,可是铁证如山,他已经被压走了,成为了改变不了的事实,我能怎么办呢?”
王瑾说到这里,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邢菲看着她就心痛。
“菲菲,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嫁给别人,背叛了你父亲,可是妈妈还要照顾你,还要继续生活啊,妈妈没有办法。”
“那你......还爱着爸爸吗?”邢菲问。
“爱情?妈妈不懂,只懂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爸爸一个人对我是掏心掏肺的好,特别是以后遇见那个人渣以后,妈妈绝望时总能想起他以前在冬天给我冒雨送来的热汤。”
“好,那你和爸爸见一面吧,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去旅游。”
“可以吗?还有那个机会吗?”王瑾不可置信的看着邢菲。
邢菲点头,“怎么不可以,当然可以了,我们马上就去找爸爸。”
几个人立刻坐车前往邢正风的住处,期间王瑾的手一直止不住的颤抖。
“不如就算了吧......”
“他一定会厌恶我的,我现在这幅样子,他一定不喜欢。”
“没事的,爸爸一直想着你,你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邢菲笑着安慰她。
王瑾这才逐渐平复心情,她坐在车里,想起来嫁给他时,坐在晃悠悠的花轿里。
到了地方,花轿也落了地方。
“就是这里了,在二楼。”
“新娘子快下轿吧!”年少的王瑾听见人说。
然后他们下了车,王瑾双腿不断颤抖的上楼,每走一步,都像以前下了花轿后的紧张。
“咔擦。”钥匙插入锁孔,轻轻的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