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之早就想好了对策,他重重地咳了一声。
这一次他咳的很故意,似乎像故意咳给赢风冕看一样。
赢风冕问道“你的意思是……装病?”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就假装和你一样染了风寒,他们见你如此病重,或许就不会怀疑我。”赢风冕如此想着。
这样一来确实是个好方法。
他若是病了,云沉必然也不会强行让他上战场。
而且云沉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估计都巴不得赢风冕没有出现在战场之上。
苏漫脸上抱着一丝遗憾,说道“可一场战争的时机却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如何能确定何时戎剑国会发兵旬蓝城呢?”
路遥之脸上露出有些迷茫的笑容,说道“等。”
苏漫追问道“要等多久?你知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你的病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吧,你还要瞒我们吗?一路山你吐了多少口血,我是替你撑着伞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生死这种事情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决定的,我路遥之本就是该死之人,当年在师父的帮助之下才苟延残喘续命二十多载,这一刻我将命重新还给天,那又如何,不过理所应当。”路遥之的脸色平静的让人害怕,就像一片森林,愈加宁静愈加让人不敢接近。
苏漫有些怒了,霎雪剑出,长剑指着路遥之的面颊,吼道“什么叫理所应当,你是魔观首徒是理所应当?还是你身患重疾,即将死去,是理所应当?”
路遥之沉默了。
苏漫的神情怜悯异常,十分动容。
是啊,什么叫作理所应当。
“我们都在替你争,你自己却这样肆意放弃生命吗?你说等,是怕我们冒然进入焚暮山涉险是不是?”苏漫的声音这一刻微微颤动着。
虽然相识不过几个月,从西洲城外被赢风冕救起,再到遇见路遥之,一路替他撑着伞,偶尔听他讲起天下的格局,不知不觉苏漫已经将赢风冕视为毕生效忠的君皇,而路遥之视为朋友。
苏漫不是一个天赋卓绝的人,但他很努力的练习剑气,他甚至有些孤僻,不爱与尘心崖里的同门交流,醉心于练剑,所以一直没有几个朋友。
直到遇见路遥之,听着路遥之偶尔的指点,还有赢风冕利用神问对他尘心剑意不足之处的讲解,他将两人视为余生最重要的两个人,现在听见路遥之如此不争取活下去的机会,他如何能不生气呢。
路遥之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每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脸色就会越加平静。
而一旦越平静,苏漫便会愈加生气,觉得他不在乎活下去的机会。
路遥之向门外走去,“夜色深了,该休息了,不要惊扰殿下休息了,臣先退下了。”
苏漫的剑悬在那笔直波动,路遥之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走向深处的黑暗里,然后朝在那等候的家奴挥手,然后就被家奴带着走向了其他的院落。
赢风冕抓住苏漫的拳头,轻轻地挣开,道“不必生气,现在等确实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路先生不是一般人,他也曾多次和我谈起过平定这朝海大陆几百年来的乱局的理想,他比谁都不想死,比谁都想看见我一步步地走向魏国的巅峰,再走向大陆的巅峰。”
苏漫将剑收回腰间的剑鞘里,低头行了个礼也离去了。
这一夜,房中因为只有一张穿,赢风冕抱着白车儿就这样睡着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扶风王》,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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