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懂心中十万个后悔,自己就不该带他出来,这一顿嘲讽搁谁谁能忍得了,于是乎她咬着牙从包包里抽出一只眉笔准备给他好好的上一课。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一声巨响,一道惊雷穿云裂石般笔直的打在大巴车前方,惠风和畅的好天气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乌云密布,惊得司机猛地一踩刹车,车子由于惯性也使劲的一耸动,车内人顿时乱作一团。
叫骂的,跌倒的,哭泣的,害怕的不一而足,沈不懂这边本就头重脚轻,这一刹车她大头朝前整个人都跟着惯性撞向前面座位,这下要是撞实了她不说直接昏迷也得有个轻微脑震荡。眼看着头和座椅要亲密接触的千钧一发之间,一双有力的臂膀直接从她后背环绕过胸前,用手护住她的脖子用力往后一拉。
咚——
原本前冲之势的小脑袋被这股力量向后狠狠的压进了他的胸膛,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脑袋靠在他胸膛的瞬间,她听到他的心跳明显快了几分。
不过虽然保护住了小命,可那人的力量也着实不轻,沈不懂还是被这下撞得七荤八素,一口忍不住哇的吐了出来,吐得那人满身都是。好在车子里已经足够乱套了,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
没有想象中的嘲讽,毕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朦胧间沈不懂只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肌肉紧绷,目光死死的盯向前方某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轻点,疼!”沈不懂吃痛叫道。
闻言毕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个人,赶紧扶着她坐稳,不知从哪顺了一瓶水丢给他再次进入到战备状态,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就像一位训练有素的战士。
司机也慌了,不单是因为突发的霹雳,还因为刚刚雷集中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他毫无预兆的凭空出现在那,又毫无预兆的瞬间到了车门口。
司机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睁圆了眼睛喃喃道,“天啊,这是个什么怪物。”
他不能不感到恐惧,因为他分明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个“人”身后拖着条婴儿小臂粗细一米有余的尾巴,那尾巴无风自摆,落地居然有金石声,这要是挨到一下,司机倒吸了一口冷气,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不能让他上来!
司机口中怒喝一声。连忙把车上的门锁死,接着在兜里摸索着手机。
“110,110,该死的,怎么没有信号。”司机狠狠的咒骂了一句,看着车窗外那怪人嗜血的眼神司机不由心中发冷,双腿打颤,只好从座位旁抽出一把长柄扳手给自己壮胆。
嗖——啪——
那怪人突然纵身一跃,长尾径直劈向车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顶中央处也被这一发势大力沉的抽击打的凹陷下去。
“嚯,还挺结实的。那,这下如何?”
那怪人像是对刚那下的成果很是不满意,自语后双膝骤然下蹲,再用力弹起,整个人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射向大巴车,这击,他定要从中间撕裂这个车,尝尝数万年没吃过的血食,更何况他还在这车里闻到了一股令他很在意的气味。
就在满车人绝望之际,只听砰一声巨响,一道青色身影一闪而过拦下了这一击,由于抵挡的太过仓促,这道身影闷哼了一声。
被拦下一击的怪人不怒反笑,“呦,这不是女娲大人身边第一狗腿子毕先生么,十万年不见你怎么混的这么惨,这一身污秽的真是污了本尊的鼻子。”
毕方闻言有点尴尬,沈不懂瞧你看的好事,回去我再好好跟你算账。
不过毕方表面却是半点没有流露出尴尬神色反而是用带着鼻音的腔调不屑道,“区区蛊雕,也敢如此跟本座说话,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么。当初大人饶你条贱命你居然不思悔改,难道你忘了当年大人用一根手指就震得你跪下磕响头了吗?”
“火鸡安敢猖狂?”被提及痛处的蛊雕愤怒异常,“女娲?她已经死了,说来我还要谢谢她当初没有杀我,才让我有了重获新生的机会。那个烂女人封印了我凶魂十万年,还逼着我签订契约圈地自牢,不过好在她已经死了,我也破开封印重获自由,十万年了,这人间大地的气味还是这么好闻啊,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尝尝新鲜的血食了,你最好不要阻拦我,否则休怪本尊不念往日情分连你一起吃。”说完蛊雕还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目露贪婪。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十万年前就不是同一阵线,更何况双方同为大妖本就有着各自的立场,这里没有老友相逢的感动,只有不停的碰撞。上古大妖立场不同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力说话,所以才有了四大凶兽,十二天妖的说法。
就在车内人全都抱头蜷缩之时沈不懂趴在车窗边一眼不眨的看着互相缠斗难解难分的两者,心里不由捏了把冷汗,直到,另一个人出现在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