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莫名,引的所有人目光落于一身。
陈邬愠怒,喝问道,“你笑什么?”
尧椹慢吞吞的回复了他的话,“陈大人难道忘了离京的目的?你我相争,大不了一同元气大伤。可你若折了人马在此,意图可就难以实现了。”
这可真的戳了陈邬的心。他有事到金陵,途经舞阳镇本是短歇。夏卓之事不过是随手而为。
可他秘密离京,所要做之事更是隐秘。尧椹怎的知道?
陈邬的眼里杀气腾腾,一息不断的落在尧椹脸上,嘴上动了动,筋脉暴起。如此模样,可谓凶神恶煞,似要生吞活剥了尧椹。
尧椹还是一派轻松。“陈大人无须这般看我,想来你们都是了解我尧某人的,耳朵不灵光,如何跑得快?”
眼下要么真火硬拼,要么隐忍一口气各退一步。如何选择,倒也在陈邬身上。
陈邬死死压下了那口恶气,大手一挥,咬牙挤出收兵回府的话,“放了他们,我们走!”
火光少了一半,顿时暗淡了不少。刚刚消弭了一场争斗,不少人衣服都能拧出一身汗。
燕巫心腾腾的跑到祁潋跟前,扯住他俩衣角,吁吁直喘气。真是太惊险了!只差一点就要兵戎相见。
身为当事人之一,祁潋的面色还好,牵着温暖的笑意,安抚着他的小师妹,“别怕。”
燕巫心接受了他的安抚,心里依旧惴惴不安。陈邬的气量不见得多好,大有可能又杀回来。舞阳镇已经不安全了,两位师兄必须尽快离开。
以大师兄的想法,一定会带她走。为了使得两位师兄平安,她也只有跟着回去。至于答应尧椹的三个月奴期,等上一段时间,她一定回来完成承诺。
燕巫心晃了晃祁潋,开口道,“大师兄,我们快点回去吧,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见识了陈邬的强横,祁潋心神受到冲击。走是要走的,但是,“小师妹,师兄暂时带不了你走,你且乖乖的在尧椹这等一等,我们很快回来接你。”
祁潋说出这话时略略显得虚弱。他怕燕巫心担心,两手扶着她的脸,柔着笑,“师兄还有事要做,还不能回山。你先跟着尧椹去金陵,我们会去那里找你,接你回家。你要乖乖的照顾自己,答应师兄可好?”
旁边的白无醉也晕开了桃花眼,捏了一把手感甚好的脸蛋儿,“听到大师兄的话了吧,照顾好你自己,对了,还有这个,”白无醉递过来一堆布袋锦包,“拿着,防身用。”
一股心酸涌上了心头,她鼻头发痒,不明白两位师兄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如今她真的想要跟着他们一起走,有事一起面对不好么?她想跟着他们一起。
祁潋牵了她的手,走到赵皖与尧椹面前,冲着他们抱拳致谢,“多谢二位相救,如此大恩大德,他日必然回报二位。”
赵皖连连摆手,“先生对本世子有恩,不必如此客气。”
尧椹端着脸,稳稳受了他这一拜,脸上略有不耐,“我不兴这一套,要走就走吧。别磨磨唧唧的。”
祁潋又做了一礼,方说道,“燕儿年幼,少不更事,暂且留在神医这,望得神医指点一二,三个月期限一至,必会再来。”
燕巫心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位师兄乘上马车,车门前的灯笼一摇一晃,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