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椹此人,老爱讲些莫名其妙的话,刚入住客栈时也说了些怪言怪语,活跟先知一般,改日得偷空瞧瞧他的耳朵是否比普通人的长。
且不管尧椹说的什么,两人扯着吃饱餍足的白无醉回了房。
如愿拿回生葫芦,本该高兴的。祁潋却一直紧绷着脸。燕巫心也只好努力闷着脸,决不表现出一丁点轻松情态来。
后知后觉的白无醉异常愤怒,骂骂咧咧了许久,“那姓尧的真不是个东西,小师妹这样的娇花都下得了手,我呸,我不会放过他的!”
燕巫心有自己的想法。与白无醉先前的态度一样,她同样不想立刻回山。白无醉是真正留恋中原的吃喝游乐。她则是放不下探寻梦的真相。不找出根源,她这辈子怕是不能好好睡个觉了。再则,她不忍回去让师门长辈继续为她奔波劳累。
往后的日子,只想做天地的一只孤独的燕子罢,随处寻个避风之处,生死煎熬,寻梦前生。
所以,她得想法子请得两位师兄先回去。
祁潋见她低着头,不由得柔声安慰,“小师妹,你别怕,我一定带你回去,求师门长辈替你救治。”见她似乎十分低落,心里也难受起来。不知尧椹给的什么毒药,也不知道小师妹此刻是否受着折磨。他很想找尧椹算账,却又怕耽搁时间。还是先回山,只要带了她回去,云影师伯应该有法子替她解毒。
听得祁潋的决心,燕巫心的愧疚越发深,但她只能咬紧唇瓣,把头往下垂,装成鸵鸟状,让他自言自语。
祁潋一合计,还是按照说好的计划动身赶路,他得去准备马车干粮一系列的事宜,匆匆忙忙的拉着白无醉走了。
燕巫心垮着腰向前靠在方桌边沿,单手托着腮思考。如何才能诓骗得两位师兄呢?论智力,她比不上大师兄,耍小心眼,怕是瞒不住。论体力,她又比不过六师兄,六师兄的轻功很好,木关山年轻一代里没人比得过,当真不顾师兄妹情面,仓皇偷跑,怕很快被六师兄逮回来。
怎么办呢?
大师兄最疼她了,要不装晕?以往晕的次数不少,大师兄情急之下应该会信。不对,不对,大师兄准备的是马车,晕过去还是能躺着回去。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好方法,她仰头长长吁气。先丢到一边去吧,眼下得看看她的宝贝如何了。
燕巫心摸了摸腰间,小心掏出一物,正是自尧椹处拿回来的浅墨小囊。她急切的打开,从中摸出一物,莹莹绿意的蛊身蜷缩着,触手冰凉,略微绵软。
许多日不见,它的颜色暗淡了。冰蚕大小的身躯削减了许多。燕巫心轻轻抚着它,咬破左手食指,伸到它的嘴边,蛊虫寻了味道吸吮着。她叹了口气,放下了担心。幸好,生葫芦无恙,没有遭到尧椹那厮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