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纯自然是不愿意嫁给吴主事的,可看着阿爹被打成这样,也不敢反抗了。对于吴主事来说,让一个普通人家破人亡,与碾死一只蚂蚁无异。
一路无言,相比来时的欢乐气氛,现在简直如三九寒冬。离村庄越近,太阳便下沉地越快。
丹煦从袖中取出一小盒,递给阿纯姑娘:“这是我特地给你买的,打开看看吧。”
阿纯姑娘抬头,眼睛哭得红肿,她本那么天真爱笑。阿纯接过小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没有哭腔:“这是什么?”
她将小盒凑在鼻子前闻了闻:“好香啊,胭脂?”
这方木盒上绘着茉莉花,香味也是茉莉花香,阿纯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小巧的圆瓷碗,转开瓷盖,香气更加浓郁。
“香膏。”
丹煦点点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若是原来,她定会欣喜若狂地跳起来,这香膏一小盒就要十两银子,抵得上他们一家小半年的花销了。阿爹也曾给她买过一次,是宝贝得不行的。
可现在看着,更觉得凄凉。
丹煦又道:“总会有办法的,还有三天呢。”
“什么办法?”阿纯道。
丹煦不会安慰人,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除非她的内力忽然恢复:“咱们回去,问问阿念姑娘,岑仙姑这么厉害,如果她肯帮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她知道,岑仙姑是不会帮忙的,但她不想看阿纯这样消沉。
回到村子,赵家婶子得知此事后,当场昏了过去。丹煦帮着安置了赵大叔,又让喻锦安叫了阿念姑娘来给赵大叔治伤。
喻锦安替他们找到阿念姑娘后,并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卸了马车上的东西,留在屋里,整理东西。
丹煦则是放心不下阿纯姑娘一家,一直陪着,快到深夜才与阿纯姑娘一同回到了岑仙姑的医馆。
丹煦推门进屋后,便闻到了一阵肉香,才想起自己饿到现在。
再一看,喻锦安将她们白天买回家的木板床搭好,铺上了被褥,正半靠在床上打盹。
见丹煦回来,立马坐起:“怎么才回来!你说好回家烧肉吃的,结果是骗我的!”
他站起,走到桌前,将桌上的竹罩子打开,内中是普通的两菜一汤,还有一碗米饭:“都凉了,我去把饭菜热热。”
说着他端着菜碗要走,丹煦道:“算了,大半夜生火怪麻烦的,就这样吃吧。”
“没事儿,我留了个炭炉烧水。”喻锦安道:“不用生火,不过热菜有慢些,我正好去把炉上的热水拿来给你洗漱。”
说完便跑出去,没了影儿。
丹煦没想到,小道士居然这么居家。不仅会烧饭,还知道在炭炉上留着热水。她自小只懂修炼杀人,这些全是一窍不通的。
再看屋内,白天买的东西,基本上都给摆上了。她的床在外室,内室的通铺上也铺上了被褥。桌椅板凳,全是她白天新买的,还有柜子和铜镜。
这样倒像个家了。
不过一会,喻锦安拎了壶热水,又拿了木盆去井里打了凉水,放在盆架上和匀试了冷热,放好帕巾:“你搬个板凳来坐这儿,我先帮你把手洗洗。”
他挂念着丹煦缠满布的伤手,始终想亲眼看看伤到了什么程度。
“我自己来吧,你去看着炉子,别焦了。”丹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