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一顿三折的，幽灵的模样渐渐有了一个明晰的轮廓。
尺素看着看着，轻蹙了眉。
眼前的幽灵幻已经化出一副不俗的样貌来：面敷月华，眼拥星霜，蕴山川之灵意，藏水木之清华，秀美绝伦，端丽非凡。
又可谓清姿妙容，不可方物。
细看之下，但见那一对雪霁云销小山眉轻锁离愁烟，一双桃花明眸黑亮则如点漆，又恰似一江春水映梨花，欲说还休，似笑非笑，含泪咽愁，忍泣装欢……
越看，好像还就和她自己的灵体越来越像了。
尺素遭自己心下的联想猜测吓了一跳，随即一眨眼，眼前的景就有所变化了。
但见那只幽灵残魂白色的衣裙飘带翻飞间，探出两根白到近乎透明的纤纤细指。
“它”玉手轻轻勾起一只黑色的小酒壶，似那曾在孟婆亭中饮过无数的鬼魂一般，面无表情，却又有万般真情，面上七情六欲人生百相正一一闪过。
可惜，那白真玉的阴灵残魂方才轻啜了一口那个乌黑酒壶里的东西就立马被尺素劈手夺走了。
“给我留点。”尺素按住酒壶，无情的说道。
那白真玉的鬼混盯了她一会儿。
事实上，那一会儿很短暂，短暂的估计只不过是眨眼一瞬，但那眨眼一瞬的时间也足够让尺素捕捉到她那双桃花眼里漏出来的“光”，似笑非笑，偏又愁绪如织。
白真玉侧头看了看尺素，一袭白衣飘渺似幻，最终若光中微尘消散，又如雾湮没于她的识海之中……
临到头，那无情的一瞥，像极了某个雨中执伞的无情女。
也不知她是怨极恨极，还是伤极哀极，又或是，只不过曾贪恋一朝春阳。
尺素呆呆地立在原地，晃了晃手里还剩一大半神水的酒壶，思索了一会儿，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
“啊呀呀，”1001那虽然机械冰冷但又不乏欠揍的声音响了起来，“宿主真是好运气！宿主获得了鬼魂白真玉的祝福——心。”
尺素疑惑：“心？”
“是啊，”1001耐心的向她回答道，同时也忍不住心下发出疑问来，“是不是觉得莫名其妙、很奇怪？就是说啊，怎么送这么奇怪的东西……好不容易有一个心甘情愿的灵魂甘愿奉献一点……”
听到这里，从头疼痛到心绞疼再从到头痛的尺素不由得又皱了皱眉：“甘愿？奉献灵魂？她，白真玉？”
“是的哟！亲爱的宿主！”系统1001口吻颇有些兴奋的说道。
“当一个灵魂愿意向系统进行交换之时，系统无法拒绝，灵魂的馈赠当然是以灵魂的交换为主啦。”
“乱来什么？！”尺素不由得在心底低声斥责它道，“灵魂交换，她不能再存在于三界了，拿灵魂来交换……就是为了给我一颗心？”
真是卑鄙无耻——
“耻居尔体。”
尺素刚一想到这里，系统1001就开始出言搅和了。
开什么玩笑？
尺素面上扬起一抹微笑，在心底一字一字的回应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