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咬牙切齿,“谢清辞你个凶丫头!好疼。”
他转过头,看到谢清辞有些狼狈的模样愣了愣,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啧啧,你这眼睛怎么是红的?是被熏到了?”
“哼!”
她冷哼一声,死死抿嘴,把头更深地埋在小五的肩膀上,不想让连望舒这贱男看她的笑话。
“快想办法,不然真的要死了……”
谢清辞皱眉,她看不见,但感觉到火焰正像附骨之疽缠上她的身体,沿着她的身体蔓延,很快就烧穿了她的外衣。
连望舒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慌不忙,还很有闲情地评价:“这丹炉不错,是用梧桐金做的,这火也居然是一种异火,这些药材也都是上千年的好宝贝,看来那老头宝贝不少,是花了血本的。”
他继而一笑:“可惜,遇到了我。”
谢清辞双眼已经合上,她的意识已经极度虚弱,小五抱着她。
他收敛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双手合十,继而两手细擦交错,手心诸天星纹蕴含着神圣的奥义,圈圈符文像水纹一样突兀的在他身边浮现,一层一层的蔓延,一层一层的加叠,仿佛生生不息永不停歇。
“叮。”一个精妙的阵法融合着万天星辰,轻盈的铃声响起,叮咚的脆响像雨落的声音,遥远得仿佛天外之音。在小五惊讶的目光下,一座白玉铸成的小塔渐渐浮出阵法的幻影,滴溜溜的转动。
他嘴唇嗡动,正欲开口,突然神色一怔,手中的动作也停下了。
他双手一翻,流光溢彩的小塔立刻消失不见。
“怎么……”小五开口。连望舒拿出一罐瓶子,在他们身上撒了撒,冰寒的气息席卷这一片,他们身上的火立刻就被扑灭,有丝丝冰凉的冷气逸散,丹炉内壁也默默地结了一层不太明显的白霜,瞬间凉了下来。
他席地而坐,语气不慌不忙:“等吧。外面似乎有人来救我们。”
小五心里有些好奇,有谁会知道他们在这里呢?
丹炉外。
“噗”
春茗道君猛的吐出一口血,干枯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眼前这个红衣男人:“阁下与老夫有何仇怨,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大打出手,这也太不讲道理了些?”
“本座魔修,鬼才跟你讲劳什子狗屁道理。说吧,人在哪?”宗笙面无表情浮在半空,脚下几座尸体堆积,均是死不瞑目的惨态。
他长袖轻抬,血色镰刀在他手之间浮幻现,飞速打着转,轮动出一道优美的轨迹。
他纤长的手指一伸,立刻抓住了一个男人的头部。男人面色惊恐,连连告饶,眼中带着哀求,宗笙内心毫无波澜,手指用力篡住男人的发间,掌下发力,黑色的魔气立刻把男人包围住,开始搜魂。
几瞬的功夫,男人就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显然是失了神志。
“血月镰?你是无景魔尊宗笙?!”
春茗道君失声大呼,连忙解释:“老夫道号春茗,是杏林中人,从不参与道魔之争,你这样无缘无故杀我也未免太心狠手辣,魔尊要不嫌弃,老夫这的宝贝可以让与你,只希望你留我等一命……“
“人丹?”宗笙睁开眼低喃,想起搜魂刚刚看到的画面,眼神瞬间变得如狼般凶狠,怒喝:“好胆!本座的人你们也敢动,本座送你死一死!”
他眼睛带着嗜血的阴霾,手指一动,金属清鸣,血月镰瞬间分成十把,像鬼影一样掠过,锋锐的刀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金属冷光,如同暴雨一般疾驰而来。
就在血月镰即将插入春茗道君身体的那一刻,一把长剑猝不及防从春茗道君身后袭来,穿胸而过。
“噗嗤”
金属插入血肉中的撕裂声响起。
春茗道君眼睛死死地瞪着,颤抖地回头,刘嫣然双手抓着剑,那把剑正是他胸口这把。
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然儿,为什么……”
春茗道君声音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最疼爱的孙女竟然亲手伤他!
刘嫣然侧过脸,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嗫嚅道:“对不起爷爷,你犯了错,我应该要大义灭亲的……”
“大义灭亲……大义灭亲……好一个大义灭亲哈哈哈……”
春茗道君沉默了一瞬,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大笑声,眼中是不能掩饰的痛苦。
“刘嫣然,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做这个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在你眼里,爷爷的付出就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
春茗道君老泪纵横,怒吼:“我错了啊!是我养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是我错了!”
刘嫣然觉得很难堪,低着头不敢看春茗道君,只低低地抽泣。
春茗道君浑身伤口斑斑,却都不及胸口那一剑的痛,身体破败。他眼神灰暗,已经丧失生的意志,不愿挣扎,任凭血月镰撕毁他的身体,搅碎他的元婴。
“是我错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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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笙默默地看完眼前这一部闹剧,一言不发,手指轻点收回了血月镰。
刘嫣然转过头,看着他,眼中还含着泪水,似乎想说些什么。
“魔尊大人……”
她话还未说完,宗笙手一挥,血月镰像光一样瞬间割断了刘嫣然的头颅。
刘嫣然的头颅从她的身体掉落,在地上过了滚,她眼中还有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宗笙转头收回血月镰,平淡的语气无端冰冷。
“以德报怨本座做不来,以怨报德本座更做不来。”
“本座最讨厌狼心狗肺的东西!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