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到记得回个电话】
舒昀不由得鼻子一酸。
昨天下午五点,数学院夏令营的选拔结果公示出来了,她没选上,他到了。
昨天忘记回他的消息,结果今天他就打飞的来了。
舒昀『揉』了『揉』脸,振奋精神,从床上跳了下来。
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争先恐后闯入房间。
竟然快到中午了。
距离漂亮学长到达,倒计时六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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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的电梯灯光照在身上,鄢南深吸一口气,微微攥紧拎在手中的甜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查大众点评中的高分餐厅。
电梯到达,他中一家三星黑珍珠,信步走出梯厢。
指纹解锁打开房门,鄢南走进玄关,鼻腔内瞬间涌入一股饭菜热食的馨香。
他将甜点盒子放在茶几上,折进厨房通道,缓缓拉开磨砂玻璃的落地推拉门。
流理台前,高挑纤瘦的少女背着他站,腰间围了一条粉蓝『色』围裙,正戴着手套低头付一个搪瓷碗,碗是么东西鄢南不清。
抽油烟机开到最大功率,但是厨房上空依然蒙了一层薄薄的云烟,犹如幻境。
鄢南斜倚在厨房门口,着眼前的画面,心中饱胀的幸福感几乎令他不敢用力呼吸。
仿佛福至心灵,舒昀忽然回头。
“学长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她说“回来”。
更像一个梦了。
舒昀拿一把小勺,往搪瓷碗舀一勺,走到鄢南面前喂他:
“学长,你尝尝,我碾了半天呢。”
是一勺嫩黄『色』的牛『奶』土豆泥。
鄢南张嘴含住,任由松软香甜的土豆泥在舌苔上慢慢融化。
舒昀很期待:“好吃吗?和肯德基的土豆泥比怎么样?等会再淋上一层黑椒汁,『奶』味就不会重了。”
鄢南挑了挑眉:
“奇怪,谁把我的房子租米林大厨了?”
舒昀的眼角弯出两瓣月牙,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她放下手中的勺子,脱了手套,两手并用把他推出厨房范围:
“差个青菜没炒,还有十分钟就好啦。”
话音一落,推拉门在他面前紧密闭合。
鄢南垂下眼眸,那不真实的幸福感仍然萦绕在心头,久久未散。
十分钟后,四菜一汤正式出炉。
鄢南坐在舒昀面,深邃目光紧盯着她观察了许久。
舒昀朝他鼓了鼓脸:“别我啦,快吃饭。”
鄢南:“嗯。到你没么事,我就放心了。”
“昨天还挺难受的。”
舒昀两手捧着饭碗,慢慢搓了搓,
“凭么只把名额大四学?大二学就不能比他更优秀吗?......我了很多,但是再多也没用,难的事情就留在昨天吧,以后我还有很多机会碾压他。”
鄢南夹一筷子醉排骨,入口后,沉稳的瞳孔忍不住微微一震。
早听范诗诗她说舒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烧得一手好菜。去年日,他把舒昀做的蛋糕一点不剩全吃完了,今天尝到她亲手做的菜,更是刷新了他这个女人穷魅力的认知。
离谱了。
如果舒昀的厨艺传承自她的母亲,那么选择抛下这个女人另结新欢的舒父简直是全世界最傻『逼』的男人。
以往,鄢南吃饭很克制,不多不少八分饱,不单单是为了保持身材,主要是他食欲并不强盛。
然而今天,饭桌上的四菜一汤,他消灭得干干净净,连瓣蒜头都不剩。
舒昀收拾碗筷进厨房洗碗,鄢南跟在她身后,提醒道:
“水槽下面有洗碗机。”
舒昀欢快地打开水龙头:
“洗碗机哪有手洗干净。”
鄢南:“小土人。”
舒昀回头瞪他:“你说谁小土人?”
鄢南:“谁问我就是谁。”
“你......”
舒昀脱下手套要揍他,日理万机的鄢大少爷正好接起电话,笑着单手制住她让她安静,舒昀乖乖收回手,听他电话好像要开会,就不闹他了。
他俩都不是么闲人,鄢南去开会之后,舒昀洗完碗又洗了个澡,也投身到今日未竟的学习计划中。
这一学进去就忘记了时间,转眼月落星沉,深夜已至。
房门处传来“叩叩”两声,舒昀写完一行代码,扭头。
鄢南推开房门,人未踏进,隔着几米她说:
“很晚了,早点睡。”
“我知道啦,马上就睡。”
“晚安。”
“学长也晚安~”
鄢南走后,舒昀的心情不复平静,草草写完最后几行代码,转身面朝下跌进柔软被褥。
手揪着床单,舒昀一点一点把自卷成小虾,心跳得非常快,咚咚的泵血动作将胸口砸得又酸又痛。
她爬坐起来,弯腰,从床头柜旁边『摸』出昨天带进来的那瓶白葡萄酒,为自斟了小半玻璃杯。
大概就这么多。
喝进去会有点醉,但不至于完全失去自控能力。
她需要勇敢一点,但不能瞎说话。
舒昀也不知道这个剂量是怎么估出来的,全凭感觉吧。
她执起玻璃杯,闭上眼睛一饮而尽,辣得全身都抖了抖。
约莫三分钟后,舒昀穿一身蓝底小白碎花的棉质夏季睡衣,颤颤悠悠地走到主卧门口,也不敲门,径自打开,停在门框面不说话。
鄢南正坐在床头用手机件,抬眼觑她:
“怎么了?”
话音未落,男人深邃的眼皮陡然跳了跳。
舒昀关上门,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飞快地按灭主卧大灯,一鼓作气钻进了鄢南的被窝。
身侧贴来一具温软的身躯,鄢南放下手机,身体往下侧躺下来,单手绕到她腰后,把人从空调被中拎出来。
“干么?”
嗓音带了些哑。
舒昀抱住他,脸在他脖颈那儿蹭:“学长......”
没有后半句,鄢南『摸』了『摸』她的侧脸,低头吻住思念已久的唇。
被人扣着后颈纠缠了几分钟,舒昀睡衣的扣子都松开两颗,身前滚烫的胸膛却突然离开。
“喝酒了?”
舒昀点两下头。
鄢南捏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少女细白的肌肤:
“是不是还难?”
舒昀愣了会儿,意识到他在说夏令营落选的事儿。
“不难了,我自愈能力很强的。”
她垂下蝶翼一般的眼睫,柔声说,
“就是舍不得学长。”
鄢南有些不明就,却依然被她撩得情难自禁。
他仰头喘一口气,下巴贴在她光滑的额间:
“么时候日?”
舒昀:“8月28日。”
鄢南轻笑:“处女座?我都快比你大两岁了。”
眼瞅着小姑娘凑上去又要拿脸蹭他,鄢南不着痕迹地退开:
“等你了19岁日再说。”
“来不及了。”
舒昀在一片黑暗中描摹他漂亮的锁骨,嗓音轻如羽『毛』,
“学长快出国了吧?”
鄢南默了默,没回话。
舒昀终于成功把下巴磕进他锁骨窝:
“学长么时候申请的,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鄢南淡淡地回答:
“上学期期末,那段时间你完全不理我。”
“那之后呢?怎么也不说。”
“不确定去不去。”
鄢南手指把玩她粉金『色』的、像芭比娃娃一样的长发,
“于我而言,出不出国并没有很重要。”
舒昀:“是耶鲁大学是我学校合作院校中最厉害的一所,我听说,只有学院内成绩最好的学才能申请得上,平均一年一个,出国之后读的专业横向比也是世界前十。”
鄢南将她搂紧了些,清沉沉的嗓音在她耳廓响起:
“昀昀,你是不是气了?”
“没有。”
尽管她说没有,鄢南还是解释了:
“在遇见你之前,我确实是准备出国的。上学期申请国外大学的时候我就,如果追到了,肯定不会走了,虽然耶鲁很好,但是我不是必要的。”
像他那样的家庭,根本没有么是必要的,他得到的以召之即来,不要就挥之则去。
舒昀平静地仰脸他:
“所以,学长要出国了。”
这是一个陈述句。
昨天晚上,舒昀和舍友打完电话,躺在沙发上,不用费多心思就猜出了他的法。
而且,从他身边朋友的反应以出来,他为了她已经决定不出国了。
舒昀觉得这样很不应该。
鄢南的身体转瞬冷了下来,左手伸进空调被,在她光滑的身体上找到饱满的半弧,不轻不重捏了捏:
“所以,今晚这顿饭是分手饭,现在是分手炮?”
舒昀忍不住缩起肩膀,嗓音空灵极了:
“没有在一起,怎么分手?”
“那是么?你我的赔偿吗?还是礼物?”
“以这样理解。”
舒昀脑中有些酒气上涌,忍不住抱住他的手,心话也一句跟一句冒出来,
“学长,都是我的问题。我和你相处的时候非常开心,我不相信所有异『性』,和你在一起也没有安全感,我不喜欢自这不稳定的状态,我只永远都理智冷淡,那样才能保护好我自。”
鄢南深深着她:
“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你足够的安全感?”
舒昀一字一顿地说:
“学长没有办法做到更好了,因为学长已经做到最好最好。除了我自改变,否则没有人能我足够的安全感。”
室外微弱的光穿窗帘半阖的玻璃窗,如浮游萤火,映照男人英俊清冷的面容,仿若沾染月光清辉的珍贵雕塑,漂亮得脱离凡尘。
舒昀再次闷头钻进他怀,双手搂紧了,极尽依赖的姿势,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淡然平静:
“学长,永远不要为了爱情放弃亲情、友情、学业和工作,尤是最后两点,因为自的人永远是最最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