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岳：“那个......我好像从来没见舒妹妹和谁聊天聊得这么嗨。”
陈炽直接用勺喂了自己一口汤：
“我以前和她一起参加营销比赛的时候，她的话也不多，脸上虽然总带着笑，但是还不如今天十分之一的灿烂。”
鄢南喉结向下滚了滚，扭回头，冷冷道：
“吃饭。”
唐朝坐在对，不用扭头就能看清十几米开外一男一女单独吃放、相谈正欢的画。
用那双总是没睡醒的单眼皮眼睛认真扫描分析了一番，得出结论：
“舒昀手里拿着笔和本子，说几句就要做笔记，应该在讨论学术问题，别担心。”
鄢南表情地对付前的饭菜。
乔岳伸长胳膊搭上肩膀：
“南哥，你要相信你自己。”
陈炽用力头：“实在在意的话，发个微信过去问问呗。”
乔岳表示赞同：“直接问吧，男要直挑战。”
鄢南还没做出反应，坐身旁的乔岳直接双手捧来的手机。
鄢南叹了一口气。
好吧，确实很在意。
白皙修长的指尖在屏幕跃动，简略的问句发了出去。
鄢南：【吃饭了吗？】
桌上的手机轻轻震动，聊天框同时跳了出来。
舒昀拿起手机，快速回复道：
【在吃呢】
食堂角落，兄弟三个头伸得老长看鄢南的手机屏幕。
乔岳：“问她和谁吃饭。”
陈炽/唐朝：“对。”
鄢南：【和谁一起吃？】
舒昀朝池越学长抱歉地笑了笑，再次捞起手机。
她正打算随手回复“和臻臻一起呢”，素来谨慎的目光多扫了一遍鄢南那句话，察觉出一丝不太对劲。
鄢南学长为高冷，不是会刨根问底的类型。
舒昀聪慧的小脑瓜开足马力转了起来。
其中一条推测愈发引在意——可能看见她和别的男生一起吃饭了。
舒昀翘了翘唇角，弧度好看的眼睑微微低垂，觉得儿好笑。
这该怎么回呢？
池越看她抓着手机许久不动弹，好奇问：
“事吗？”
舒昀摇了摇头，很快放下手机。
食堂角落，鄢南四四方方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舒昀：【和刚认识的学长一起吃】
“噢......”
鄢少爷的兄弟三组整齐划一地发出哀叹，
“这......”
陈炽恨不得为高贵的鄢少爷掬一把泪：
“舒妹妹好像根本不在乎你的情绪，连骗都不愿意骗。”
乔岳惆怅地拍了拍鄢南的肩膀，赋诗一句：
“只闻新笑，不见旧哭。”
鄢南手机收进口袋，除了额前莫名拢了一层黑气，表情看不出太变化。
食堂正中位置。
池越和舒昀讲了许多学期间学术相的趣事，听说她把朱遂宁教授当做偶像，更是绞尽脑汁，把脑海中和朱教授的，哪怕是一星半的零碎新闻也拿出来说与她。
舒昀很认真地听着，同时诚恳地向咨询清华学数学系保研相的信息。
她虽然还没拿主意，但是留本校直博的心思经狠狠动摇了。
两聊到饭菜凉透，近一个小时过去，下午第一班的讲解工作没轮到俩，所以还可以多坐一会儿。
闲谈间，舒昀的手机忽然长时间震响，电话进来了。
“你好。”
她侧对着池越接起，
“什么？外送咖啡？我没呀。”
电话另一端的男声顿了顿，似乎查看了一下订单：
“是一位姓鄢的先生为您的。”
舒昀：......
她抓着手机环顾食堂一圈。
饭过，食堂里除了两三个做卫生的阿姨，经没任何学生的踪影。
挂断电话，舒昀不得跑到食堂门口，接过外送员递来的咖啡。
一共两杯，都是冰美式，一杯加『奶』加糖，一杯不加『奶』不加糖。
舒昀奈地拎着咖啡往回走，在池越对坐下。
池越：“学妹你也太周到了吧？本来让你请我吃饭经很不好意思了......”
舒昀嘴角一抽：“我随便的，学长如果不爱喝可以......”
“爱喝爱喝。”
池越自觉地拿走那杯不加『奶』不加糖的咖啡，“谢谢学妹款待。”
此时，商学院公子哥四组经回到宿舍，进入雷打不醒的午睡环节。
上床入睡之前，每个都经过鄢南身后，同情而惋惜地拍了拍的肩膀。
钱长得帅学习好又什么用？还不是追不到喜欢的小姑娘。
鄢南独自坐在床下，捏着手机一目十行地阅读集团工作文件。
不知道舒昀没收下送的咖啡。
鄢南拉平唇角，身子往后倒向椅背。
给她送咖啡是冲动之下的举动。
意图很复杂，也很幼稚，仿佛是要提醒她这个的存在。
可又是个什么存在呢？
兀自在宿舍罚坐到近下午两，鄢南拎着小瓷杯起身，装了自来水给桌角的白玉虎皮兰浇水。
二十二块钱买来的便宜盆栽，叶片成『色』却那样美好，光洁如玉，清透暇。
鄢南紧盯着它端详了近一分钟，渐渐发现它白玉表皮之下斑斓纵横的虎皮叶纹。
虽名为白玉，本质却还是一盆虎皮兰，名字里就带着。
就算她直白地展示了心底的那些城府，“不负责”三个字公开写进名字里，还是傻子心甘情愿地陷进去。
鄢南小瓷杯搁在桌角，披一件外衣出了门。
下午的报告厅比上午稍宽松些。
舒昀看见鄢南朝她走来的时候，她不在自己的课题展板附近，而在清华学的展示区流连。
不止池越，还其几个清华的学长和她相谈甚欢。
舒昀喊：“学长。”
好几个耳朵都竖起来，以为美丽的学妹在喊们。
“鄢南学长。”
舒昀主动向走来，皎洁的庞含着笑，柔婉动，
“你怎么来了？”
鄢南：“随便逛逛。”
舒昀再往前一步，后脚绊了一下，鞋带松开被前脚踩住了。
她自然而然地那杯加『奶』加糖的冰美式递到鄢南手里：
“帮我拿一下。”
鄢南接过，她蹲下系鞋带。
稍稍垂眸，鄢南瞥见白『色』咖啡盖上一抹水红『色』唇印，两个不甚明显的半弧，浅浅包裹着咖啡盖凸起的饮用口。
好几个陌生的外校数学系男生用目光上下打量，包括池越在内。
论从外形颜值气质还是身份地位，鄢南可以三百六十度死角碾压们。
可惜在男女比例9：1的数学峰会现场，身上收获的部分不是爱慕和欣赏的目光。
鄢南不动声『色』地拿起手中咖啡，放到唇边啜饮一口。
目光沉稳平静，像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