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顽劣的小屁孩,估计一年到头也碰不到几个需要指点的问题。
舒昀从善如流,发送好友申请,对方在长辈的胁迫下很快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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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间九点不到,云间花艺开店了。
叶甄一早就去工作室忙活,给大企业供应商务花艺,赚的钱比小花店多好几倍,所以叶甄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工作室,管理员工和学徒们,每周还有两个半天的时间开班教花艺课,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叶甄不在的时候,平安路上的花店有全职的花艺师打理。国庆假期,叶甄给花艺师小姐姐放了七天假,让她回老家探亲,所以看店的重任就落到舒昀头上。
舒昀今天早上起得迟,刷牙的时候下腹一阵坠痛。
例假第一天,每个月最痛苦的一天。
晨间的阳光斜照进花店的玻璃橱窗,舒昀支着脸,瞥见玻璃门旁边挂的两盆吊兰,光柱清晰照出吊兰叶间两只飞舞的小黑飞。
她们花店是非常注重店内卫生和花草健康的,但是舒昀肚子里刀刮一般疼,实在直不起身子和蚊虫作战。
刚过十点,杨『奶』『奶』一通电话打来,说要在客厅和卧室里添几株向日葵和银莲花,因为她小外孙嫌原来的那些花老气。
舒昀答复说没问题,但要晚些送去,直言自己早上身体有点不舒服。
杨『奶』『奶』很关心她,让她不必亲自送来,她会叫人过去取。
喝一口温开水,趁着姨妈消停些,舒昀起身准备杨『奶』『奶』需要的花材。明媚的向日葵,晶莹的银莲花,舒昀在花房里挑挑拣拣,又配了几枝小圆叶尤加利,放在一起打包好。
午饭后,舒昀仍坐在花店里,捧着妈妈为她准备的山楂桂枝红糖汤,半保温瓶下肚,脾气炸裂的姨妈好像偃旗息鼓了。
送走几个买盆栽的生客,下午一点半,街道上几乎没有路人了。舒昀眯着眼打了会儿盹,终于磕下脑袋趴在桌上睡实。
花店门扉上挂的竹节风铃发出轻微响动。
高大的男人弯腰走进店内。狭窄过道旁,斜伸出的银芽柳枝条轻轻刮过他的白『色』t恤。
三十平左右的花店,能落脚的地方不多。
鄢南用三秒钟快速逡巡全店,发现柜台后面乌黑的半截后脑勺,他轻咳一声。
舒昀抖了抖肩膀,抬起脸,眼中有雾,她伸手『揉』了两下,声音又软又哑:
“来了来了。”
因为趴睡,她雪白的额头中央冒出一坨红,鄢南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唇角扬了扬。
“鄢南学长?”
舒昀精神回笼,有点儿惊讶,但只有一点儿,因为知道他的外公外婆和弟弟就住在街对面。
鄢南一身白衣黑裤,清霜冷月的气质和店内的花团锦簇有些格格不入。
“这是你家开的店?”
他淡淡地问。
“嗯呐。”
舒昀绕出柜台,掀开透明帘子走进里间的花房,
“你稍等一下,我把东西拿出来。”
他还什么都没说,而她已经猜到他此行的目的,想必也了解了他的家庭关系。
鄢南不喜欢笨女孩,但对于太聪明的,他也习惯敬而远之。
舒昀抱着两束花走出来,交给鄢南之前,她忽然发现几片未清理干净的枯枝烂叶。
“等一等。”
小姑娘将花束放在格栅架上,弯腰在架子第二层寻找修剪工具。
容州地处东南沿海,十月初,最高温还在三十四五度徘徊。舒昀穿得随意又清凉,上半身是米白『色』的棉质t恤,圆领略宽,『露』出薄薄的两片锁骨,下半身的咖啡『色』短裤短而宽松,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裤脚上移,白嫩的大腿后侧显『露』更多风光,其中一道横亘双腿的浅红压痕分外刺目。
那是她在坚硬的塑料椅上久坐留下的痕迹。
鄢南忍不住别开眼。
门扉处的竹节风铃剧烈晃动,一股热浪蹿进清凉的店铺。
“舒昀姐姐!”
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小跑进花店,径自绕开过道上的鄢南,凑到舒昀身边兴奋又关切地说,
“我妈让我过来取她订的花。你身体还好吗?”
舒昀直起腰,笑容亲切:
“早上有点胃疼而已,现在已经好多啦。”
这名少年刚上初三,家里的别墅和杨『奶』『奶』家并排,占地面积稍小些,也是有钱人家。
他接过舒昀递来的花束,却不急着走,叽叽喳喳地像个喜鹊:
“舒昀姐姐,我明年一定能考上一中。我听『奶』『奶』说,隔壁杨『奶』『奶』的外孙今年进了一中读高一,物理单元考才考25分,太丢人了。他昨天来我家找我玩,我都不想搭理他。我以后要像你一样,门门课都考满分,高考也要考到宁州大学去找你。”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颊也渐渐熟透,像个番茄。
面对小少年隐晦的心意,舒昀温柔地鼓励他,眼尾余光却忍不住瞟向物理单元考只考25分的鄢北同学的亲哥。
鄢大少爷一改往日矜贵,“好心”提醒:
“等你考上宁大,她已经毕业了。”
小少年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情绪陡然低落。
他生怕舒昀嫌弃他年纪小,特意强调:
“舒昀姐姐,我好像已经比你高了,我们背靠背比一比。”
说着,他放下手里的花束,同时招呼鄢南这个“外人”帮他俩比一比身高。
鄢大少爷双手环抱,好整以暇,深邃的眼眯了眯。
小少年害羞地贴上舒昀的背,焦急问他:
“怎么样,谁高?”
鄢南平静点评:“她高。”
“不可能!舒昀姐姐只有169,我......我上周量身高,已经有170了!”
鄢南淡定地回复:
“只许你长身体?她才18岁......”
大少爷难得讲一个冷笑话:“说不定过两年比我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