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国大笑道:“我当然恢复记忆了,也多亏我今日想起些碎片,又到竹林中发现了你那日留在青竹中的剑痕,才确定那日如此离奇的事是真的,找了个游医询问,明白了你那句今日若饶过我,他日便可轻易取你性命是什么意思,特地为你准备了滚烫的热水让你好好享用!”
他随即大声吩咐道:“来人,送弟妹上路!”
“是!”另有十来名灰衣男子应声,抱着木桶就朝沈允吾泼了过去!
沈允吾双目陡睁,立刻闪身躲避,但热水飞溅的范围实在太广,无可避免的被溅伤了手臂,痛苦地低喊了一声,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行动迟缓之下,喷溅在身上的热水也越来越多,眼看一桶滚烫的热水即将泼在身上,她刚想拔出配剑与灰衣男子们同归于尽,谁知刚拔出配剑,着急跟来的康子望见这一幕,一个飞奔上前,用后背为她挡下了大半的热水,她顿时大惊失色,惊喊道:“康子!”
康子被烫得咬紧了牙,仍关切地问:“夫人,您没事吧?”
沈允吾摇头,看着倒在肩上的康子,怒火蹭蹭往上窜,趁着灰衣男子们征愣之际,仰头大喝一声,长剑一挥,凌厉的剑气便呼啸着向前而去,灰衣男子们与秦安邦秦定国瞬间被震倒在地!
她本想杀了秦安邦秦定国泄愤,但思及温少喧宁死也要护他们,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长剑,神色挣扎几番,终是松开了手,扛着康子回到了宰相府。
客房中的郑来见沈允吾扛着康子入内,扶着刚刚包扎好的手,走近诧异问道:“这是怎么了?”
沈允吾将康子安置在床上,一边扯开康子后背的衣服,一边解释道:“我在去镇国大将军府的路上遭秦安邦秦定国拦截,康子为了救我被烫伤了,快从大夫那取些烫伤膏来。”
“是。”郑来立刻应道,去大夫那拿来了烫伤膏。
已经这个时候,沈允吾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拿过郑来手中的烫伤膏,为康子上了药,随后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只是皮外伤,敷了药修养些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一旁观察着康子的郑来目光一扫间,发觉沈允吾拿着药瓶的手正发着颤,犹豫着问:“夫人,那您没事吧?”
沈允吾这时才有心思关心自己的伤势,装作如常道:“我没事,你们好好休息。”
她说完便将烫伤膏放在屋中的方桌上,脚步稍跄地离开了客房,回到居住的院中后,一头扎入了莲花池,让池水冷却她的身体。
其实她刚才骗了郑来,虽康子帮她抵挡了大部分的攻击,但热水仍浇在了她的左肩上,往后的几日怕是根本无法动武,更别谈营救温少喧。
此时朝阳缓缓升起,她低头看着满池的粉莲,忽然觉得可笑可悲。
她第一次进入莲花池是主动静心,而这次却是被迫静心……
温少喧,现我的一切皆不能用,如何才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