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四喜都全了啊: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说,哪一个没有?”
“一个也没见。”
林婕可劲儿地给我使眼色,疯狂暗示,但我还是无法理解:“‘久旱逢甘雨’我理解成我接上阴阳二脉可还行;‘他乡遇故知’就当今天在离人阁我与大家见了;‘金榜题名时’我也不懂,不过想要凑一下总也凑得出来······”
“你干嘛忽略那个最合题的?”
“啥?”
“昨天晚上······”
“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不会有人相信的。”林婕一脸坏笑,“你觉得我爸会怎么想,特别是他今天早上敲门的时候,天知道他是不是七点就来叫我们吃早饭。”
这话被二次上来送菜的老板娘听见了,她的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邪魅。递上汤时,她假装帮我们盛好,趁机捏了我的手腕儿一下。完了,她这是误会了。一个餐馆最需要的就是故事,我可经不住她快言快语地搬弄。我夺过汤勺,一边说老板娘你太客气了,还是我自己盛,你去忙你的生意吧,意思就是千万别乱说。老板娘只瞅着林婕长得漂亮,替我欢喜,执意要帮林婕盛汤。她像一个媒人,细细地数落着我以前在她店里的种种。譬如我喝醉了,就站在桌子上,对着周围一圈的醉鬼吟诗。
“以后你可看好了郭迁啊。这孩子怪不让人省心的。”
“谢谢阿姨。”林婕表情乖巧,一对眼睛水汪汪的,叫老板娘更喜欢了。做生意的人一开了话匣子,那就收不住了。她已经忘记了我和林婕是以情侣的身份来吃饭的,反而更像是一个来新婚夫妇家道喜的长亲,一句半搭地爆着我的“黑料”,同时又捧得不露痕迹,给足了我面子。
“可是你还别说,郭迁吟诗啊填词啊什么的真绝了,好多人都问他要他填的词呢。我这店又是古风,有了他的诗词,生意更好了!但是只有一首词,他从来不肯给别人留,我记得只念过一词呢,那天是给一个人祛病。”
“别说了,别说了阿姨。”我的大脑开始嗡鸣。
“我给你说啊,那首词写的最漂亮了,可豪气呢——这小子给你显摆过没有?”
“没吧。”林婕虽然读过我的许多词,但那只是冰山一角,她很聪明地猜出,我写给兄弟的词不在她看到的那些里头,“他光不告诉我——阿姨,是什么啊?”
我的手开始颤抖,手中的筷子振动起来,碰到了盛满浓汤的碗。
“他只念过一次,内容我忘了一半,但是词牌名和题目也记得。”
我小声地说,阿姨你别再说了。
“我想听。”林婕望着老板娘,老板娘笑魇如花。
我绝望的看着老板娘。
“菩萨蛮·赠李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