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能质吾主——
这一语霸气,吼完了,便从远处传来惊讶赞叹之声。那些毫不相干的看客们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好像在期待他能幻化出什么别样的神奇来。金红将想要的并不是他们的一点可怜的崇拜,他想要的,只是他主公的绝对强大,绝对权威,以及这样为他和他的主公带来的无上荣光。
“好家伙,你还让伤者再度出战,看来关于你的传闻也不是毫无依据的——童丰,你看看我李林虎的大将!”
李林虎金鸡独立,另一只脚举过头顶正对天空,还真有些武林高手一代宗师的感觉。他的背后升腾起一个幽蓝的带着水纹波动的大门,上头游弋着一条阴龙,晶莹碧透,似水如晶。大门开得也很快,一名手持长柄刀的武将大步流星,抚须而出。这老将须发皆白,面容红润精神矍铄,有仙家天将的意思。
看着幽兰的符文,童丰十分疑惑地摩了摩下巴,问道:“你这将军有点像传说中的一个大将啊。不会吧,我没听说过有人有他。”
独立的金鸡将另一只脚爪放了下来,笑道:“你说的可是武圣关羽?哈哈哈,当然不可能有关老爷的武魂出世······就是有,我们之中也没人能驾驭的了他。你以为千古第一忠义是白说的?”
“那你的武魂是?”
“我这位,是宋时候的徐卿,也是史上没有过记载的普通校尉人物。不过他已是神级,不逊色你们这些名将的武魂。”
架势已经摆开,两位将军不多说话,单注意到主公的一个眼神变换,立如利箭脱弓弦,流星幻影一般斗到了一处。金红将气势如虹,枪起枪落,都是万马千军随,间夹金锣鼙鼓。被称作徐卿的老将经验丰富,舞刀回旋新月,竟能与金红将打得有来回,甚至在速度上更胜他一筹。二将都还未出全力,金红将单手持枪,从容拨退徐卿,说:“老将军,还挺有余力的。”
“阁下是说自己,还是指徐卿。”老将也换作单手,接连落斩,阴气洋洋洒洒破碎飘落,也能比作满月的新潮。
且看新潮能否拍碎这一块金石。
如不然,便是水流粉身碎骨,裂成雨花无数。
“嗬——”
金红将没有五位王级人物的阴气加持,兼之才受过伤,根本发挥不出上一战的力量。所有人都看出,他已经不能再跃百尺之高,在空中幻化出神宫仙府,更不必说虎鼓鸾回,兵车无穷数。他只能像现在这样轻跃,好像蜻蜓点水,寻找着击倒老将的机会。
老将当然明白金红将的路数,丝毫不懈怠,你跃我也跃。徐卿双手执刀,阴气符文炸裂,当空起了无数的硕大的水珠。每一颗水珠团子都有男人拳头大小,不坠不落,被徐卿踩过才碎开。正巧的是这些水团将金红将铠甲的金色光河折射开去,二人颤抖之处,乃如金菊起。
我站在长眠的父亲身边,脚死死地楔进了土里,一动也动不得。我想回头看看他,却也扭不得脖子。眼前绚丽的战斗在我这儿模糊起来,我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何必想起从前的种种,仅为了父亲一世的豪情,方才一刻的豪情,我泪不住流!可是这些无能的眼泪颗颗地滴下来,滴到沙尘之上,却根本无法渗入下面的水泥钢筋。那父亲呢,父亲不也正躺在一片水泥钢筋之中,试问这样的地方,能供谁睡啊!
我扑到在地,爬进了父亲所在的狭小但平坦的空洞,抱住他的身体,隔着冰冷的铠甲。父亲的眼睛闭上了,是那么的安详,此刻美丽,不输他睁着眼时,里头的星光万丈燧宇玄芒。我的泪滴到他的脸上,顺着他的颊边无声地滑过。我想起以前我哭了,寻到他后,便会有一双粗粝的但温柔的手帮我拭去那些滚烫的细小的珠子。
“爸。”
我伏在他的胸口。
“我也去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