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水蹙眉:“这是?”
“离桡前辈的残魂栖身于第一重天的古遗迹中,并且他在古遗迹中布下大阵,将整个遗迹变成了一座炼人炉,他则将自己与阵眼炼化在了一处。”顾玖将当时的事情徐徐讲出,“后来晚辈有幸寻得阵眼,本想与离桡前辈讲条件,只离桡前辈与晚辈草草说过几句之后,便留下了那一番话让晚辈带给前辈,然后便打碎了阵眼。”
说到这里,云止水哪里还能不明白顾玖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她手一招,顾玖手中的碎片就到了她手中,仔细检查之后,那上面残余的那点气息熟悉的让她心痛,她抚摸着灯台碎片,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离桡……”
当年年少轻狂,心比天高,总是无所畏惧的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可是最终却是……云止水闭了闭眸,看向顾玖,轻声的问:“你方才说,你见到他时,他只剩下了一缕残魂?”
顾玖微微颔首,而且,只看离桡当时的样子,便能知道他成为残魂的日子决计不短了。
而这个话,不用顾玖说,云止水也能想得到。
师尊,你骗的我好苦……云止水便微微的笑了:“多谢你来告诉本尊这些,稍后我月上台要处理一些事情,怕是没空招待你了,正巧,你朋友正在外面等你,你别和他一同离开吧。”
顾玖干脆的点头,也不想知道云止水月上台要处理什么事情:“那晚辈就先行告辞了。”
云止水也点点头,手一扬,一枚储物戒指便到了顾玖眼前:“你为本尊带来了故人的消息,本尊不胜感激,却恰逢有事不能好好招待你,难免心生愧疚,这些东西就聊表谢意吧。”
顾玖张了张嘴,想要推辞,云止水赶在她之前开口:“可别推辞,本尊这一生除了离桡,再没有什么亲近之人,这些东西,也不想留给月上台中人,恰好,你与离桡算是有些缘分,他能让你给本尊带话,说明你是极合他眼缘的,你也确实将话带给了本尊……既然如此,这些东西,与其陪着本尊葬于这月上台,倒不如给了你。”
顾玖听的出来,云止水的语气中已经蕴含死志,她微微蹙眉。
云止水却道:“若你想要劝本尊的话,大可不必,有些事本尊早就有了预感,也早就该做一些事情了,只是,心里还有些期盼……”
她说着,冲顾玖微微一笑:“倒是要谢谢你,让本尊了了最后的心愿,也让本尊彻底下了决心……往事纷纷扰扰,早就该有个决断。”
“倒是你,第九重天暗潮涌动,皆指于你,你所用易容丹虽然不错,却防不住荒境高手,若不想泄露身份,便离那些有荒境高手坐镇的地方远些。”
说完,云止水一挥袖,一股柔和的元力将顾玖与那枚储物戒指都送了出去:“月上台即将有变,你与你的朋友还是早些离开吧。”
这话是凝成一线落入顾玖耳中,外面候着的青衣女子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送她离开!”
后面四字是对那青衣女子说的。
储物戒指落于顾玖手中被她收起,站稳后,顾玖冲着紧闭的房门一行礼:“还请前辈多保重。”
然后才随着青衣女子离开。
门内,云止水站起身来,除了手中捏着一枚碎片,其他的碎片已经都被她收了起来,云止水微微一笑,温柔至极:“离桡,希望你还在等我……没等也没关系,我总会找到你的。”
……
顾玖刚回到船上,公子暝便一挥手:“吩咐下去,返航。”
船行了一段时间。
顾玖才看了公子暝一眼:“我不信你没看出来月上台即将有热闹,我还以为你会留下来看热闹,没想到你就这么走了。”
公子暝摸着下巴回看顾玖一眼:“嘿,本公子也没想到啊,还以为你都扮成这副模样了,本公子若想看热闹,短时间内怕是没戏了,没想到这就转个身的功夫,就有新热闹可瞧了。”
顾玖沉默。
公子暝嗤笑一声:“不过吧,本公子觉得,你其实并不是很想让本公子瞧这个热闹,本公子啊,虽然喜欢看热闹,但也还是个体贴的人,从不强人所难,这热闹既然是因为你,而你又不是很想让本公子看,本公子自然是如了你的愿。”
“毕竟,这以后你身上能看的热闹可多着呢,何必为了这么一个过后了很大概率会传开的事情热恼了你,让你心里不舒服,从而错过了之后会有的精彩?”
是的,公子暝心里有预感,月上台即将发生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之后也肯定会传开,所以,他最后肯定会知道的,只是,不能第一时间看见而已,何必为了这个让顾玖这个他这会儿正上心的热闹源头不高兴。
顾玖:“……”那真是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了。
不过,想想离桡和云止水,顾玖微微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个热闹啊,在公子你的眼中只是一个热闹,但对别人来说,却是一段颇为伤情的过往。”
公子暝就瞥了顾玖一眼:“伤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