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舞缥缈直指向我,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她的手指挂在了我身上,我好似被定了身一般,万众瞩目之下,很是不自在。
“呃……”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要怎么回应啊?
沈岩转身走到我身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皱了皱眉:“敢问这位壮士如何称呼?”
“我……”
“他是小神仙!”王仲抢在了我前头,替我做了回答。
我转头看他,他细微不可见地朝我眨了眨眼。
“哦,恩。”我下意识地点头。
“小神仙?”沈岩的眉头更紧了,我也能够看得出他眼中的怀疑,以及周边那些围观者的眼神。沈岩又问王仲:“那么这位壮士,你又是什么人?”
“我叫王仲,刚从前线退下的伤兵。”
王仲倒是比我胆大多了,面对沈岩如此的眼神,还能笑着谈话。
“哦……”沈岩看了看王仲,又再次打量了我,他面上好似越发阴沉了些,仿佛并不信我们的话。“那么这位……‘小神仙’,此女说你见到她杀人了,可是如此?”
我看向了舞缥缈,舞缥缈只坚定地看着我,她没说谎,所以半点不慌。而她旁边的沈水北则是一脸希冀得望着我,好似希望我能够说出些什么话,能够让他松一口气。
“见到……”
我说着,便看见沈水北着急地朝我直打手势,舞缥缈的嘴角却挂起一丝冷笑来。“见倒是不曾见到,只是路过时听到了些动静,入内时沈山南已经无济于事。”
沈水北一愣:“完啦?”
“完了。”
“真完了?”
“可不就是如此吗?”我这会子也是被气笑了,这如何牵扯上我了?真要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啊!舞缥缈的丹毒虽未能让我身死,但也让我腹内绞痛好一阵,不好受的。
可是,舞缥缈方才的那丝冷笑又是什么意思?
她杀对了仇人,自该高兴,哪怕原本是相好,也不至于冷笑吧?若是杀错了,此刻哭还来不及,冷笑算哪门子意思?
这冷笑是专门对我的?
“啊,这妖精怕不是要拉我做垫背的,自己杀不死我要叫别人杀我吧!”我一思及此处,浑身一个激灵,再看向舞缥缈时,却哪里还有什么冷笑,只留下淡漠的哀怨。
沈岩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好似随时都要炸裂似的。“故而,壮士不算是亲眼目睹她杀了人?”
“算是吧!”我点头。
沈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对舞缥缈说:“那你说,为何要杀我儿?是因为我不许你进沈家的门?”
我见沈岩没再针对我,暗地里吁了口气。
这时,王仲用胳膊肘杵了杵我:“小神仙,你到底见没见着?”
“不好说。”我答。
“那人家的死,是不是你也有一份?”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王仲,原来这厮还以为我昨儿回得晚,是杀沈山南去了啊!
“你大爷!”我骂了一句。
啊,修口……修口个屁!这句话打刚才我就想骂了,一个受害人变成嫌疑犯,这叫怎么回事啊?
王仲见我果真生气了,讪讪一笑,总算是没再问了,可那眼神,可依旧不是十足的信任呐!罢了,随他吧!
随即,我被一阵笑声吸引,便是舞缥缈所发之声。只见她瞪了沈岩一眼,声音也大了几分:“你沈家虽好,于我却不在乎,你纵有千亩良田、万贯家财,我也不屑于一顾!”
“好气节!”沈水北看向舞缥缈的眼神,越发的痴迷了些:“我早就知道,缥缈你与别的女子不一样,哈哈!”
“混帐,你兄长亡故,凶手就在面前,你还笑得出来你!”沈岩气得不轻,左右四顾,从下人手中夺了个蜡烛便朝着沈水北扔过去,完全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爹,爹!”沈水北如猴儿一般四下跳着,好容易躲开了那蜡烛,很是委屈:“我错了还不行么!”
“你们几个,把这混账东西和舞缥缈带进来!”沈岩约莫也是觉得在大庭广众实在不该言说家事,当即对身后喝道。
走过我身旁时,他说:“两位壮士既然牵扯在内,也一道入府内饮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