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学生皆三三两两地走出了学校,细川浓单肩背着包也走在了宽敞的林荫大道上,最后却还是停在了华丽精美的大门口,她脸色苍白无神没有再踏出一步,她明白往前走的那一步:出了冰帝,又将回到那个她不愿意回去的家中。
称其为“家”,其实这已经成为几年前叫法的称呼了,现在的那里,根本就是魔窟。
背后,没有防备地突然传来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男声:
“你怎么还没回去?文艺部最近空置着部长的位置,应该没有多少活动会在其之下的社团间开展,你所在的插花社……”
走到细川浓身后的直江信郎突然止住了口不再继续说下去,两人早就是已经各分东西的陌生人了,他也实在没有立场再追问下去。
“算了,随便你吧。”直江信郎猝然绕开了那个就在他走过来的林荫路上一眼看到的一直僵愣站在校门口的女生,他原本打算就那样擦身而过。
林荫大道是如此的宽阔,冰帝的校门又是那样的宽敞,那他为什么偏偏会选择走向那里就为一次擦身而过?又为什么在就要擦身的一刻,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这些问题直江信郎不会再去探究了,但就在他抬步要出校门的时候,站位换变,现在是直江信郎的背后传来了那道细媚的女声:“直江君!”
他又一次停住了脚步,几乎在她声音开启的一瞬间,他就停了下来。
“我听说……直江君与千叶桑……在一起了?那该……恭喜直江君了。”
“你叫住我的原因就是为了说一句微不足道的恭喜吗?”
神色不复平静的直江信郎就在细川浓抬起头看去的面前,冷嘲中掺夹着细川浓听不懂的复杂而回过了头盯着她。
“……”
“这也的确是你这样微薄渺弱的人才能够说出的话,你要没其他什么事,先走了。”没有再听到女生说出什么,直江信郎背转过了身不愿再多看一眼,内心有着钝刀慢剐迟后而生的难晦。
细川浓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他记忆外的模样?过去在一起的时光中,她虽然是身份低微的那一方,但是从没在他面前自我卑薄过,相反对于他时常挑剔苛责的语态,都有着与他言语周旋抬杠的生气。
所以现在结束了那段关系,她连对他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了。
他又何必自找上门,将自己置于一个更加尴尬进退两难的境地?
细川浓静静地收回目波,直江信郎坐进了校园外停泊已久的名车中,关上车门的一声轻响就算是打在了她心底,她也任由那些情感随着东京冬季的寒风而远去。
走出了冰帝,细川浓慢慢地走到了地铁站,冬天的晚空很早就昏暗了下来,车站边肩上背带包的学生或是手肘下公文包的下班族挤挤插插,细川浓也融入了这拥挤的地铁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