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我也不兴过这洋节日。”
“我爷爷吃过了吗?”
“吃过了。
女人穿好鞋套,一边取下腕上的皮筋扎头发,一边朝厨房走去,她看见叶青棠了,愣了一下。
叶青棠笑着打声招呼:“您好。”
女人忙说:“你好你好。”
她没问叶青棠的身份,但不住眼打量,又问应如寄:“你们要吃点什么?”
“我买了食材,您看着做。只要不太辛辣的都行。”
叶青棠大致猜到,这可能是给应如寄祖父家里做饭的阿姨。
女人看向叶青棠,又笑问:“姑娘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的。”叶青棠笑说,“只张口吃饭的人没有挑嘴的权利,丁阿姨您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丁阿姨即刻眉开眼笑。
应如寄心想,谁能禁得住她这套哄人的本事。
丁阿姨手脚利索,没一会儿便做好了三菜一汤,红烧鸡块、清炒虾仁、炝炒时蔬和一道丝瓜汤。
应如寄请她一块儿坐下吃,她说晚上已经陪老爷子一块儿吃过了。
她似乎怕她干坐着,他们吃饭会不自在,又问应如寄,有没有什么衣服要洗的。
应如寄说:“吃完饭我们自己洗碗就行,天气不好,我帮您叫个车,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丁阿姨很爽利地听从应如寄安排。
车将抵达楼下,应如寄将丁阿姨送到门口,又嘱托她带话:“麻烦跟爷爷说我周末回家去吃饭。”
应如寄关上门,回到厨房那儿洗了个手,再回到餐桌旁坐下。
叶青棠递来筷子,他伸手接过。
两人无声地吃着晚饭,只有筷子和汤匙轻碰碗碟的声响。
叶青棠有点捱不住这份寂静,主动开口说:“丁阿姨是照顾你爷爷的阿姨么?”
“嗯。”
叶青棠等了一下,除了这单音节的一声应答,再没有下文了。
应如寄明显不想搭理她。
叶青棠不是很在意,也完全不气馁。
生气和冷落是他的权利。
她尝了口虾仁,夸道:“好鲜。”
又喝一口丝瓜汤,“我其实没有很喜欢吃丝瓜,但是这个丝瓜汤颠覆我对丝瓜的刻板印象。”
最后总结,“为什么都是人,我只会煎蛋,有人却可以烧出这么好吃的菜。”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说话,似乎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那清甜的声音,有种脆生生的利落感。
应如寄终于抬了一下眼。
她正在夹一粒虾仁,筷子滑了一下,又去夹第二次,似乎觉察到他的视线,她抬起头来。
目光只交汇一霎,应如寄神色平淡地垂下眼。
吃完饭,应如寄起身收拾。
叶青棠要帮忙,他叫她去歇着。
她抽了两张湿纸巾,擦干净餐桌,又在餐椅上坐下,朝应如寄看去。
他正将稍作冲洗过的碗盘放进洗碗机里,淡白灯光下的一张脸,始终没什么表情。
一会儿,应如寄洗了手,从厨房走了过来。
叶青棠这时候站起身,说:“我准备回去啦。”
应如寄顿了一下,“我送你。”
叶青棠穿上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将电脑装回到提包里,将要走,又停下来。
应如寄疑惑瞧她一眼。
她放下了包,走到中岛台那儿,拿上了那盒小甜点。
应如寄此时出声:“你可以吃了再回去。”
叶青棠立即抬眼看他。
应如寄朝她走了过来,在她身旁站定。
从她手里接了盒子,扯开丝带,拿出甜点,又拉开一旁的嵌入式消毒柜,从里面拿出一柄银色的甜点勺,递给她。
叶青棠捏着细长的柄,一勺舀下去。
外壳是巧克力,里面是慕斯,巧克力放了过量的糖,甜得有些发腻。
“你看。”叶青棠忽抬手向上指了指。
应如寄抬头看去,“……什么?”
“mistletoe()。”声音轻如呢喃。
应如寄还未反应过来,叶青棠已踮脚凑近,他只来得及看见,她嘴唇上沾了一点白色慕斯,随即,那温热的触感就贴了上来。
应如寄抬手,却被叶青棠按住手腕,“不许推开我,这是规矩。”
僵持了好几秒,应如寄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搂住她的腰,用力按进自己怀中,只一瞬,她便松了按住她手腕的手,他便顺势抬手,按在她脑后。
她舌尖上还有慕斯和巧克力的味道,太甜了,他很厌恶,却又克制不住,一遍一遍地吮-吻。
他已竭尽全力地冷待她,但总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
这吻过后,叶青棠脸颊埋在他的胸口,气息不定的声音,还有几分颤抖,“应如寄,你是不是很恨我。”
应如寄没有说话。
而她笑起来,像递过浸了毒-药的红色苹果,圣经故事里的原罪。
“坏人我来做,你就一直恨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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