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秋风呼啸,悲鸣之声吵醒了顾晨希。
顾晨希顺手一摸,发现枕头已被她的眼泪打湿。
突然就想起了白居易《琵琶行》里她最爱的那句:“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高中学到这首诗时还不懂得其中滋味,只觉得这句子的意境优美,如今方才体会到这诗句的个中曲直。
顾晨希自顾地笑了,高中时候的他们,完全是个血气方刚意气用事的懵懂少年。
如果放到现在,谁又会为了谁去费劲心力,为了那些悲欢离合去拼尽全力呢?
但这到底是她青春记忆里的组成部分。
只是斯人已矣,往事不可追。
又是一个醒来就再也睡不着,睁眼到天明的清晨。
虽然睡眠时间短,但这到底也比顾晨希之前的失眠症状缓解了许多。
天已蒙蒙亮,山间的鸟兽多,虫鸣鸟叫之声不绝。
顾晨希听着山间这些小动物们唱出的协奏曲,披着睡袍起了床。
站在二楼露台上,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伸了个懒腰。
看着斜对面的小楼,心里不自觉地幻想出了一副言秉钧躺在床上睡觉的模样。
又一下反应过来不妥,连忙摇着头让自己赶快忘掉幻想出的画面。
对面的窗帘拉开了,言秉钧拄着拐杖,暖暖地笑着,站于窗前。
顾晨希突然想到,即使不拉开窗帘,方才躺在床上时,自己透过白纱一样能隐隐绰绰地将外面的场景看到个大概。
所以,言先生刚刚有看到自己的傻样吗?
真丢人……
算了,不想了,想东西伤脑筋。
顾晨希举着手挥舞着,给言秉钧说“早安。”
两栋小楼隔的比较远,也不知道言秉钧听不听得见。
只见言秉钧笑眼更开,向下方指了指,示意顾晨希下楼见。
顾晨希会意,转身进了房间穿戴好,简单洗漱一下便下了楼。
言秉钧拄着拐杖站在房门口,没坐轮椅,顾晨希知道,多半是因为他一人操作不便。
走上前去。
“言先生,早上好~我帮你把轮椅挪出来吧。”
“早,轮椅在客厅。”言秉钧侧了侧身,腾出空挡让顾晨希好进门。
顾晨希进到客厅,才发现轮椅被小杜折叠起来放在电视机墙旁边靠着。
言秉钧行走都困难,怎么可能打的开?
小杜百密一疏忘了这茬。
顾晨希把轮椅打开,推到言秉钧面前,让他坐下。
“言先生这么早就不睡了吗?”
“你不也是吗?我之前拍戏养成了习惯,生物钟还没调过来,每天这个时候都要醒。你是怎么呢?你们电视台应该用不着这么早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