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元满心里一惊。
不等她喊阿奶,葛氏已经美目瞪着她,过来扯打着她的被子就怒骂道:“要死了的懒丫头片子,成天睡到日照三竿,人活计都做到哪去了,你还在这躲懒!?哪家丫头像你这样?!要不要脸?啊?我问你要不要脸?!”
元满连连往后躲,被子被葛氏一顿掀扯,温暖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被扑腾起的冷风,寒意刺骨。
她没想到葛氏发起狂来这么吓人。
想必葛氏还是因为昨晚她爹没有将东西全交给她分配,今日早起越想越气,这才借题发挥找他们二房的事儿来了。
只听她说的话就能听出别的来。
说是她睡的晚,但其实这会子外边天刚刚亮起,跟她往常起床是差不多的。
再说她自个老蚌生珠下的那两个宝贝疙瘩,哪日不是一大家子里边起的最晚的?
怎么有这个老脸说哪家丫头跟她一样似的,要真这么说,你家那丫头可比我过分多了好不好!?
说白了就是偏心眼呗。
元满也不敢跟葛氏对着干,虽然她也很想搞她,但这朝代对孝道很是看重。
长辈的打骂她或许是有些不对,人家背后可能会说叨几句。
但小辈若是敢公然打骂长辈,那传出去可是不得了。
轻则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重的被除族谱,赶出村,或是这辈子都没法嫁娶了。
只因这人对长辈不敬,哪家会跟这样的人亲近或是结亲?
所以元满只是往角落躲。
葛氏眼里却是锁定了床上的新被褥,外加那贴墙一溜的物件上。
心头火就更甚了。
手下使性子地扯着将新被褥往地下一甩,嘴里骂骂咧咧道:“还不起来!?傻坐着干什么呢?!憨了呱唧的,往后谁家要了你这么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嫁了都嫌你丟了咱们元家的脸面!!”
元满被气得不行,但面上不动声色。
嘴坏的死老婆子,嘴巴这么毒,心肠都黑透啦!
葛氏瞧见元满开始利索的穿衣裳,一副沉默的模样,一时也不好再骂什么,于是余光一扫瞥见元澄的小床铺上。
涂了大红色唇脂的嘴一咧开,从嘴吐出来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好死不死的赔钱货...”
这句话从葛氏的嘴里牙缝磨出来的,说的太小声,元满只听得见这句,外加葛氏“丑陋”的面容,瞥向元澄的眼神里的厌恶地嫌弃,成功地激怒了元满。
“阿奶你过分了。”
元满抬眼冷漠地直视葛氏说道,天知道她心里已经将这个嘴毒的死老太婆骂了狗血淋头了。
元澄虽然体弱多病,但他们二房一家子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一分的,反而更是疼爱有加。
原身也是如此,如今她莫名得了人家的身子,自然要护着人家的弟弟。
只是元满忍不住忿忿的一句话,却成功地激怒了葛氏,她美貌的脸狰狞地面目全非,扬起手就朝元满抓打过来,怒道:“反了你个丫头片子!你这丫头今日这是要造反了啊!?你娘是怎么教你的?是不是她教你的?!说啊!!”
葛氏语调拔高锐利刺耳,震得元满耳朵嗡嗡作响。
她才想起这副身子不是她上一世一米六几的身高力健,此时一个六岁还营养不良的身子,哪里对抗得了葛氏这个成年人。
于是等元满反应过来时,她身上就已经挨了葛氏几个巴掌了。
但她也不是没有反抗,连连挣扎着想跑出去找人,却被葛氏死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