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最坏的时代,却是我们最好的时代。”贺旗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需要的,便是这样的细节,有了这一切,他们不再是难以接近的陌生人,他们毫无防备的敞开了自己,让一切变的不再神秘,透明的,简单的,可以看到的细节,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过,你想不想听听更方便的办法。”
“还有更方便的吗?”我愣了一下,见贺旗笑的好像不怀好意,不由的想到了一个可能,但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不大确定的问道:“你不是直接绑了个人问吧?”
“就是这样啊。”贺旗哈哈一笑,点点头说道:“穷人有穷人的玩法,虽然的确是找到了不少有用的细节,但有条件去再确认确认也没什么不好,我如今总算是有几十个人可以用用,自然不妨冒充些愤怒的青年去堵截几个他们那里的小白领,吓唬了几句,就都说了,虽然知道的都不算多,但交相印证,也算得上确认了。”
“连他们走的时间都问出来了吗?”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固然微薄上会有些细节可以作为我们行动的指南,固然人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不设防的把自己公开在了我们的眼前,但他们依旧还是谨慎的,这种谨慎当然不是小心翼翼的在防备着什么,而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太多人会很白痴的把自己住在哪间房放在公开的网络上,机票这件事大多也是如此,虽然的确有很多白痴会把自己的登机牌作为炫耀发在微博上,然而,作为服务人员的前台小姐,显然是不会做这种会丢掉工作的事情,贺旗查到了酒店,查到了购买机票的中介,但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说法,我甚至很恶意的猜测到,或许正是因为他实在搞不定这件事,所以才干脆找了人去冒充愤怒的青年。
“这个,倒是忘了说,很简单的事情。”贺旗笑道:“我打了个电话,说是那家公司的,要改改机票,那边听说是那两个日本人,就很快反应过来了,报了航班,倒是那几个小白领,和业务部门离的不是很近,并不知情。”
“算你狠。”我这下子是彻底的没的说了,贺旗看起来笑眯眯的人畜无害,可着实是个厉害角色,这世上有很多不同的人,简单来说,可以分成两类,一种是聪明人,像是我们这样的,一种是蠢货,生下来大概就是要被我们坑蒙拐骗的,虽然不见得贺旗会这么想,但我总觉得,这的确是有道理的,似乎张德利也是这么看,不得不说的是,像是我们这样的骗子,大概也是有荣誉感的,就像是我这样简单的把人分成我们和他们,在聪明人中,也有些不同,有的是要明里暗里提示几句才会明白,可有的,却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眉头就足以了,很显然,贺旗就是后者,碰到这样的角色,我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他真的就是看了我一眼,就明白了我在想什么,我甚至在想,以后是不是这墨镜就别摘下来了,免得被人看的这么清楚。
“该走了。”贺旗脸上还是那副欠揍的微笑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才把我从自己那点胡思乱想中拍了回来,我抬头一看,那两个日本人果然已经和几个穿西装的中年人握手言别,只不过让我有些觉得棘手的却是虽然握手言别这件事已经做过了,但那两个日本人却并不孤单,他们身后还跟了两个二十七八的男人,看那热络的样子,应该就是那家公司负责他们的大客户经理,也是一身正经打扮,都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只不过脸上那媚笑怎么看都觉得让人作呕。
所以我皱了皱眉头,伸手指了指那两个家伙,说道:“他们两个苍蝇在,可不会让你这局面如意,海关这套吓唬吓唬日本人他们或许还会当回事,虽然日本人都不怎么样,可他们讲规矩讲的习惯了,咱们这些冒牌的执法对上他们,他们绝对会老老实实的配合,但那两个,却应该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要闹出点事儿来,要是发现咱们把那两个日本人往外面带,肯定要生疑。”
“这个,我们的余大记者可是行家。”
贺旗看了那两人一眼,似乎没有当回事,只是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倒是让余建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个半晌,不由的问道:“我怎么是行家了,骗人这种事情,你在行我可不怎么懂啊?”
“如果,一群记者突然出现怎么办?”贺旗微微一笑,指了指我们前方十几个带着相机一脸兴奋从各个方向冲过来的人说道:“如果我打了几个电话,说那天惹事的日本人在来机场的路上,又做了几件荒唐事,比如说因为拥堵,就打了个开的太慢的孕妇,他们会怎么反应?”
“你这不都做出来了。”余建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摊着手说道:“人都来了,还问我做什么,肯定是蜂拥而至,现在新闻不好找,能吸引眼球的,更加难得,大家看绯闻早就看的有些发腻,现在咱们和日本的关系不好,都紧张着呢,有这么一回事,虽然是民间的,也足够做做文章了,人都来了,你还问我做什么?”
“我是说,遇到这种事情,那两个人又要怎么办?”贺旗耸耸肩,解释道。
“肯定是先招架住那些记者,然后让日本人赶紧走。”余建想了想,说道:“不过,一般来说,他们也招架不住什么,场面会很混乱,要是名人什么的,机场方面肯定会派人过来管管,但这两个日本人也不是什么名人,虽然到了后面一定会有人来管,但肯定不如名人那样一到机场就有人负责,有个时间差,不会超过五分钟,日本人很难走掉,一定会被围住,那两个负责的跟班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会被分开。”
“那我们就可以动手了。”贺旗轻轻的拍了拍我们那辆奥迪的车窗,后备箱啪的一声就打了开来,贺旗走到车后,拿出一个包来,先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海关制服上衣,然后把帽子摘下来一起往后备箱里一扔,转而又从包里掏出几件东西来,我一看,不由的苦笑不得,暗道这家伙准备的倒是齐全,海关是带着大盖帽的,但机场的安保就不是如此了,他们那种是作战服帽子,贺旗准备的就是这种玩意,还有几套衣服,他笑了笑,指了指车门,说道:“既然机场的反应太慢,倒不如就由我们来做,这一次的组合,是由海关的负责人,还有我们两个安保完成的,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要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