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干杯的?”我脸一红,硬着头皮说道:“那些丢人的事情,你就别说了。”
“你做的非常不错,对于那个家伙,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贺旗耸耸肩膀,很诚恳的说道:“当初让余大记者到财神客栈里住着,就是想选一个人,让他看看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手段,结果他就看上了张波,谁知道那家伙着实有些难办。”
“所以你就是那个朋友?”我心里一凛,想起张波说过他有个朋友拉着他合伙,不由的就看了贺旗一眼。
“不是我,是下面的人。”贺旗笑笑,摇头说道:“我哪里有这么多的分身,可不像是家里的老爷子,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去凑个热闹,又着实能变化出不同的样子,这个本事,我没有学到,起初的打算,是要让张波跟着我们做点事情,和你后来的设计差不多,等着事成之后才告诉他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没有退路只好继续走下去,但你来了之后,我就想到,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看看你的办法,毕竟在此之前,我们也试过不同的手段,他好像是真的想要老老实实过些安稳日子,并不为所动。”
“我也没办法。”一提起张波,我就十分头疼,摇摇头说道:“这家伙到现在还是那个样子,下了水也是束手束脚,心里面那些道道真让人想要给他一顿好揍,非要行侠仗义,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最后分道扬镳,我实在是受够了。”
“已经很不错了。”贺旗点点头,说道:“那个家伙当年在内蒙受了惊吓,起初也风光过几年,可见了血,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觉得拿命换一阵子逍遥日子并不值得,这一点,我们同样头疼,换做是我,怕也是同样的结局。”
“可你怎么也干这种事情了?”我刚才就是在头疼张波,也没多想,如今听着贺旗说了几句,突然觉得不对劲,在我的印象中,贺旗还是个很正面的人物,如果说张德利做的事情都不大能见光,很有些邪恶的味道,那贺旗就是很光明正大的了,虽然他好像也是个等到人家快要死了才肯出手的,但毕竟是出过手了,要是换做张德利,那肯定是要逼死人家才肯罢手的,碰上张德利,就两种选择,要么被逼的自己站起来动手反抗,要么被张德利逼死然后被他轻蔑的看不起再说一句无药可救,但贺旗,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张波其实也很可怜,怎么贺旗非要拉人家下水往不归路上带?
“因为先生那里,已经等不及了。”贺旗苦笑一声,说道:“先生谋划的事情,你怕是也有所耳闻,他积蓄了许多力量,想要改变一些事情,但这件事大家都明白,那是很难做到的,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还没有败坏到那种可以振臂一呼天下景从的局面,只不过,先生已经没有多少年好活了,他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一切的发生,即便是失败了,似乎也会心满意足没有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暗墨的菁华将要付之一炬,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但总要留下种子,选择心存善念的人继承暗墨的旗帜,就是我要做的事情,张波就是个不错的人选,但他已经过了太久平安的日子,心如止水,或者说是死水才更加确切,必须要让他的生活动荡起来,之后,才能让他接受更多的东西。”
“你就不能阻止他吗?”贺旗这几句话吓了我一大跳,张波怎么样,我才不管,他爱死不活,但家里那个老爷子的疯狂,我可是早就听张德利说过不少次,本来以为那老家伙或许不会孤注一掷,要不然张德利也不会天天打算着接手一些他留下来的势力,但比起张德利,贺旗这个有着暗墨血脉的人似乎更能了解真实的情况,他这么说,一定是错不了的,我几乎可以想象,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局面。
正如贺旗所说的那样,现在根本不是什么动手的好时机,甚至连个相对较好的时机都算不上,暗墨能制造社会的动荡,这一点我在张德利那里已经领教过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固然不能烽烟四起,但绝对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居无宁日,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我根本想不出来,凭着我的见识,也只能看到这么多了。
“怎么阻止?”贺旗苦笑了一声,摇摇头叹息道:“他经营了几十年,引而不发,如果不是他找到了我,连我都不会知道如今的暗墨居然有这种力量,他埋下的种子,扶植的傀儡,没有他的首肯,根本不会认同我带领他们去做什么,他想要天下大乱,能阻止他的人,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可这根本不现实,他难道不明白吗?”我忍不住说道:“他要造反,是不会成功的。”
“但他可以改变世界。”贺旗摇摇头,说道:“他自己当然明白这件事根本没有一点的机会,纵观历史,从来没有一个像暗墨这样只靠着谋略就能得到天下的,每一次的改朝换代,都是要流血的,暗墨没有这种准备,即便有遍布天下的门徒和潜伏着,那也只是赤手空拳的所在而已,我想,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件事,但可以预见的是,到了发动的那一天,社会会陷入难以预料的动荡之中,每天每小时每分钟都会有动乱发生,就像是一场场的地震,足以动摇如今看似安定的局面,到了那个时候,野心家们就会浮出水面,那些拥有力量的野心家们,就会借着那个机会去实现自己的野心,不管后果如何,他的确用这种方式改变了世界,这才是他想要的,而且,似乎他也的确能够做到。”
“那我们能做什么?”我惊愕的连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拿捏不住,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恐怕身上带着暗墨印记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事后的清洗,别看现在我们过的逍遥,做了案子跑个干净,但那只不过是钻了些漏洞,人家不过是懒得费那么多力气来到处找我们,国家的力量,依旧是不可小觑的,人家想要动我们,那肯定是动得了的,躲的再远,也逃不过掘地三尺的手段和决心。老爷子要是真的那么疯狂,那大家可就要一起完蛋了。
“用舆论阻止他!”这时候,余建就笑着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说道:“老爷子之所以能做这么多事情,不过就是因为他一直隐藏的很好,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那阴谋也就没了所谓的突然性和隐蔽性,他会发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经被所有的人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冷静下来去考虑到底要不要孤注一掷,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占领舆论的平台,让老爷子清醒过来。”
“余大记者?”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依旧很猥琐的余建,他的身份,贺旗说了这么多,我已经有些了解,知道他大概就是个潜伏着来体验生活的记者,但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实在不明白,听到他这么豪迈的盘算,我实在是有些无话可说,这件事,怕是根本行不通的吧,老爷子那种人,做了几十年的局面,早就成了精一样的人物,哪里是舆论能阻止的了的,我甚至觉得,不等到了那个时候,这家伙就要被老爷子干掉,老爷子应该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物。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贺旗笑了笑,悄悄的对着我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所以,新北京报,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这家报社尚在成长,影响力也非常不错,是最好的动手对象,张波那件委托,说起来,也是我派人做出来的,新北京报本来就是些劣迹斑斑的家伙,如果丑闻足够,那么,我们就可以拿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