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敢说!”小能手有些好笑的摇头说道:“我们又能从他那里拿到什么好处,我们图的是大事,南宁这点小地方,可不是我们施展手脚的所在。”
“他并没有看的太清楚。”张德利笑了笑,说道:“不过,他有句话说的倒是不错,他说我们这些人,如今默默无名,空有一身本领,却是一无所有,要是大家联手,他们未必不能做咱们的依仗,凭着在南宁的这些势力,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总好过单枪匹马到处流浪,刘光斗那件事,有了他们做助力,解决起来,就是动动手指而已,比起他们这种地方土著,上千门那些人还不够看的。”
“这句话有什么不错的?”小能手不解的看了一眼张德利说道:“咱们怎么成了流浪汉了,再说了,刘光斗那件事,苏醒也答应了下来,只要咱们了解了里面的底细,做什么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这是他的信心。”张德利笑道:“有了这个信心,他就可以放心的和我们合作而不会觉得我们随时都可以反手将他卖掉,就像是我们做局都是要看看人性一样,看准了人性,就有了取胜的把握,所以,他自以为看透了我们的人性,找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
“可上面还有个老三郎。”我皱了皱眉头,觉得张德利和胖弥勒之间的事情怕是有些不妥,摇头说道:“到现在,胖弥勒也没有说什么要取而代之,当年老三郎有恩于他,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被咱们牵着鼻子走心里有些怨气,但也没到让他翻脸的地步,怕是不大对啊。”
“我也不打算相信他。”张德利哈哈一笑,说道:“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不过前面才透漏了些东西,不过半天他就找上了门,抱怨了这么多的事情,老三郎年纪虽大,但人却不糊涂,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有壮士断腕的气魄去把厂子里那些不成器的人清理出去,如果真的是个暮气重重的人物,怕是要得过且过了,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岂不是自找麻烦?我们那天见面的时候,他也没糊涂到哪里去,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要是说会因为一头猪而寒了下面人的心,岂不是奇怪?”
“这算是反击吗?”我松了口气,张德利开始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觉得未免太过容易,还怕张德利轻信了胖弥勒,这件事的确透着诡异,我们走南闯北,虽然年岁有限,但眼力还是有这么一些,我们所见到的老三郎的确是个精壮仔细的人物,但胖弥勒嘴里说出来的这些事情,倒是有些前后矛盾了,认真想起来,一早上他说的那些陈年旧事倒也没什么不对的,毕竟都是先生早年背后推动出来的,这些事情,他如果去编造那或许会被看穿,但后面这些年老三郎什么样子,特别是最近的状态,我们却不一定能够了解太多,我们有心策反,他顺势而为,将计就计,也是常见的把戏,只不过这样一来,这局面就有意思多了。
“老三郎被先生操纵了一辈子,这样的人物,势弱的时候自然可以低头,但心中一定是有不甘的怨气的。”张德利点点头,眯着眼睛冷笑道:“人这一辈子,固然有许多不甘心,有许多的遗憾,可有些事情也只能遗憾而已,老三郎好不容易等到我们这几个暗墨的子弟上门,又怎么不会想着出一口气,去平了自己的一桩心愿,在临死前也让咱们暗墨吃一次苦头,要说之前他或许是有了什么安分守己的想法,想着金盆洗手,可苏醒却跑过来用着赵宏伟给了他一击耳光,老来受辱,陈年旧事被这个引子勾出来之后,就是滔天的怒火,他能忍住这些和我们聊上那么一次,已经是枭雄一般的人物,转过身去,自然要好好准备准备,胖弥勒的那些怨气,怕也只是按着老三郎的意思,放出来的诱饵而已。”
“所以,遇到了我们,也只能是遗憾而已。”张德利虽然语调冷漠,但里面的意思却是有些得意,小能手听了也笑了起来,说道:“这一次,真是不好意思,又要让老家伙失望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好骗的人,做这个买卖太久了,许多套路,对上咱们,就不怎么新鲜了,无间道这电影,我可是看过好几遍。”
“我总觉得,南宁这个地方,咱们再待下去,怕是要不妙。”见到这两个人笑的自信,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我却是忍不住泼了些冷水,担忧的说道:“从到了这地方开始,就出了不少事情,说是踩着钢丝也不为过,云山雾罩,迷局重重,刘光斗的事情还不曾解决,又有了个老三郎,说不定再过几日,还要有什么送上门来,这地方怕不是福地啊!”
“那还不是苏醒那个女人!”小能手皱皱眉头,冷哼道:“左右都是她搞出来的事情,说什么同门,却是如此作梗,虽然不是赶尽杀绝,但步步惊心却是一而再再而三,要我说,什么老三郎刘光斗的,咱们干脆不要理会,直接去把那个女人做掉便是一了百了,她在这里如鱼得水,想要怎么整治咱们就怎么整治咱们,也就是老子不打女人,不然早就两个耳光抽死她了!”
“这样,才有些意思。”张德利笑的却是淡然,摇摇头说道:“要是做什么都能得手,那么这件事怕是乏味的很,更何况,眼睛盯着这里的,不只是苏醒一个人而已,她能从南京跑到这里,把苏山山带回去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算算时间,她来的怕是要比我们早上许多,不然也不会有机会安排出这么些局面,这些事情的背后,有那个男人的影子,苏醒虽然处处为难咱们,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没有这样的机会,先生也不会明白,在这世上除了那个姓贺的,还有能够做事的人!”
“就这么重要吗?”张德利脸上突然的执着让我心中不由的叹息一声,他的野心,我是早就察觉到一二的,这样明白的说出来,虽然是第一次,但已经没有什么让我和小能手意外的了,我自然也明白张德利不会因为我几句南宁并非福地的话而退让,他早就说过,他这种人是不能退的,可我不明白的是,他到底是因为害怕失去了前进的勇气在这里坚持还是因为一颗不甘人后的心而留在这里,想要做出些成绩来给站在我们身后冷眼旁观的那个男人看看?
“南宁,不过是沧海一粟。”张德利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摇着头说道:“这样的势力,先生根本没有当做什么,所以才轮到我们来接手,他几十年来苦心经营,像南宁这样地方上的伏笔,不知道留下了多少,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他曾经说过所谓的时机这样的话,说是要民无果腹之粟,商无容身之地,学无晋身之阶,只要到了这个地步,就是他成事的时候,现在的局面,不过是有些端倪而已,要想等到那一天,他怕是没有那么多的寿数,这份家业,总是要交给什么人的,我们活在这世上,固然是有些让大家活的更好的责任,但说到底,所求的还不是名利二字,你们跟着我,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去了解暗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可如果有朝一日,你们有能够看看真实的暗墨,会发现这里面的肮脏,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过之而不及。”
张德利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暗墨里固然是有块垒那种心有不平之气的人组成的据点,但除去这些亲信可用的人手之外,剩下的大多都是些投机的人物,他们或是看中了先生能够调动的资源,想着接着先生的力量去升官发财,或者是因为走投无路,没了其他的去处才投奔我们,我虽然一直告诉你们我们做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所要的也只是名利而已,至于以后先生要做什么,他们并不认为是些困扰,先生要做的事情,怎么听都是不切实际的可笑打算,与其庸人自扰的去担忧,倒不如抓紧时间发财,先生要这天下变的黑暗,这些人自然是要扶植重用,但这些人,如果没了先生在后面掌控,做的事情,就会变本加厉,原本撕下一块肉的,就要连人都吞了进去,根本不会给那些弱者一条活路,我们要的是他们站起来,而不是他们连活路都没有,如果有朝一日,贺旗接下了这些人,那么,那个把一切当做游戏的男人,所作的,也只是笑着旁观而已,他是永远不会去可怜什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