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着急有用,我那血海深仇,早就报了。
仓子坚这样的态度,气得傅振羽牙齿作响,她豁然起身,道:“大师兄稍等片刻。”
说完,傅振羽进屋,不多会儿,递给仓子坚一个信封,并道:“帮我给二师兄寄过去。”
手中的信很沉,看起来至少十张。
“你催老二回来?”
“大师兄只有一个人,时间有限的一个人。二师兄也回家这么久了,回来做点事,是他应尽的本分。”傅振羽拿着仓子坚先头的话,如是作答。
仓子坚的脑袋,立即疼起来。
老二啊,那个没有规矩的家伙,他回来了,加上小师妹,自己只怕要累死!仓子坚一面揣信,一面问傅振羽:“若我一早就应了你,不用他帮你,你还会写信催老二回来么?”
“不需要他帮忙的话,我干嘛叫他回来?毕竟,二师兄是回家尽孝呢。”
“若我说,未来三年,我不找姐姐了,你还要老二回来么?”
仓子坚还是像从前一样慢慢说话,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傅振羽,但傅振羽,却陡然升起的鸡皮疙瘩,后退一大步,道:“大师兄……你……不要这样……”
仓子坚不解。
傅振羽浑身不自在,又不好说什么,撵了人出去后,把自己丢进被窝,同时拍着自己的脑袋念叨:“干嘛要试探大师兄啊!这下好了,尴尬死了,啊啊啊啊,好烦!二师兄,限你半个月内给我回来,要不然,我把你藏的钱袋子全都据为己有!”
正在苏州给师父请大夫的钱文举,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最终败在邱太医的“清廉”之下,决定回家看看。
袁自舟正在和君清箬光明正大地私会。
他们的亲事定在了七月里,不出意外,这是他们成亲前最后一次见面。君清箬眷恋地望着袁自舟含笑的面庞,心里却是想起近日下人嚼的舌根,心下有些堵。
“我听人说,傅家那位姑娘长得极好。你们日夕相处了三年,师兄,当真不喜欢她?师兄,不要瞒我。”
袁自舟想着曾家已找了吴教授做中间人,便认定这桩亲事十拿九稳,想着傅振羽终究要和君清箬见面的,便道:“不讨厌吧,那样的女孩子,毕竟是少见的。可这些,无关情爱。我白日里心底里想的,夜晚梦见的,只有师妹你一个。过去三年,我辛苦读书,只为了回来娶师妹。”
嘴里说着,袁自舟像从前那般,轻轻碰触了师妹的脸颊。君清箬羞涩着,这一次,却没躲开,任他采撷。花前树下,少男少女的身姿,融在了一起。
中天书院的藏书阁上,视力极好的仓子坚,望着那对拥在一起的情人,眼睛发酸。
他的身后,须发皆白的柳先生正在抱怨着:“曾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曾家明好歹还是个进士,曾兴平这小子,眼看二十还不过童生试。还得要曾家明出面,给他整个秀才的功名。这样的操作,也是脑子被驴了。县试府试这么弄了,待到乡试,我看他还有什么本事!臭小子啊,你们南湖书院,何时也整个藏书阁?”
仓子坚实话实说:“南湖书院重在教书育人,不在藏书。”
“藏书和教育育人不冲突的!我瞧你们手头挺松快的,在汝宁建个天一阁,怎么样?”
浙江鄞县天一阁,占地四十亩,藏书过十万卷,乃圣朝第一藏书楼。柳先生一直想去瞧瞧,从前没有银子,现在,则是没有体力和精力。